姚启圣如此大胆的回信,就连治安队的指挥使都有些担心。
“大使,这么回信是否不妥。万一满清方面真的出示了清单,难不成咱们要白拱手让出去着许多物资。”
在治安队指挥使看來,出人可以,大不了就是放出去几个浪费粮食的废物,但物资货物可都來之不易,岂可说送出去就送出去呢。
姚启圣神秘一笑,“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治安队指挥使一头雾水,满腹的狐疑,却又只能相信姚启圣的办法,谁让姚启圣的官比他大呢。
姚启圣看出來治安队指挥使的担心,便宽慰他道:“放心,给咱们写信的不过是满清东虏的一个知府,你想想,一个知府凭什么和咱兵戎相见。他的朝廷会不会治一个轻启战端的罪名。你只管看戏就好了,出了问題自有姚某人一力承担。”
姚启圣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治安队指挥使将信将疑。果然,次日晚间,满清东虏一侧便有回信,其间罗列的大批清单,但却在人员名单上多有错漏,驴唇不对马嘴。
治安队指挥使埋怨着姚启圣乱说话,现在人家狮子大开口漫天胡说,现在又改如何回复人家。
姚启圣笑道:“这还不简单,你且來看看,比如这丝麻一项,可曾说明了是产地何处的。还有粟米,也沒有明言是否舂过的”林林总总挑了一堆问題,很快又写成了一封书信,命人连夜送往满清东虏一侧。
也许是姚启圣的书信声情并茂,诚恳之至,对方不但沒有恼怒,反而不厌其烦的说明了丝麻产地,以及粟米是否舂过的这等具体事宜。
治安队指挥使是个死脑筋,看到满清很快就有了回信,仍旧是心有惴惴。
“看看,人家是铁了心的要东西,看看你给是不给。”
这回可把姚启圣惹恼了,“怎么。你就那么怕满清鞑子。要不要姚某行文程军门,将你调回辅兵营去。”
这位指挥使知道姚启圣此前是辅兵营里的一个管伙食的小兵,现在成了他的部下,自然心里头泛酸,所以每每在言语上多有表露。姚启圣一直以大局为重,不与之计较,但今日实在忍无可忍,便摊开了排,直接指斥。
听说姚启圣打算行文程铭九要将他调回辅兵营,治安队指挥使当时就有些心虚。
“不必,不必。怕他鞑子何來,他要敢來,俺就带着麾下军卒打的他们叫娘。”
姚启圣笑了:“这才像话,不要总是先堕了自家的威风。”然后他又话锋一转,“放心,这个仗短时间内打不起來,就算打起來了,也用不着你的治安队上阵。”
原本那治安队指挥使已经放下了心松了一口气,可听到姚启圣如此说又紧张了起來,难道终究还是要惹恼了满清东虏吗。说实话,他是真怕啊,别看他平日里叫的欢,但毕竟参加三卫军辅兵的时间不超过一年,他又是应天府人士,从未参与过当年的辽西大战,对满清东虏和绝大多数的明朝百姓一样,都是在内心中充满了忌惮与恐惧。
他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姚启圣这是在玩火。
对。姚启圣的确就是在玩火,但这个火玩的好了,也不枉程军门对他重用一场。
姚启圣并沒有真的发还物资,也沒有按照名单放人。这些名单清单,都是朝鲜国内的不法士绅逃到满清后替他们编出來的,姚启圣岂肯轻易上套。
于是再次些了一封亲笔手书,直言名单与清单和他掌握的实际情况多有出入,请对方贺氏以后,再重新拟定一份清单与名单,以利于他行事。
其实到了这个份上,就算傻子都应该能看得出來,姚启圣是再与一江之隔对面的鞑子知府虚应推诿。
要么对方心存幻想,继续修改清单和名单,要么就真格开战,痛痛快快杀过江來。姚启圣算准了对方不会开战,一个地方知府怎么可能做得了满清小朝廷的主呢。也就是一些被吓破了胆的无脑地方官才会相信他们的讹诈。
姚启圣心中冷笑,自己这是看得起你们,才陪这你们玩着文字游戏,等过得几日,新军抵达平安道,就是我大明提兵过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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