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绳这种东西,归根结底,是要让绳子自己说话的啊。——赤松健
“诶,金兄,别对大师用这样的语气讲话嘛。”建次这家伙应该是嗅到了一些我言语中不太友善的气息,看似轻描淡写地一拽我的胳膊,“赤松健大师,可是……我们费了不少心思请来的上宾呢,哈哈!”
我知道我有些破坏餐桌气氛。
早乙女皋月这样聪明的女人自然也感觉到了什么。她似乎很乐于欣赏这样的场景,在我一瞥之下,竟然又掏出雪茄盒子,从里面轻巧地挑出了一支来,微笑着擦然了打火机。
建次,对不起了。
我的左手肘关节正火辣辣地作痛,而在自己默念了这一句话之后,我在一鬼天藏以及远山瞳有些讶异的目光里朝右边咧开了嘴角,扬起下巴笑道:“赤松健……前辈。好吧,我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既然我回来了,这名少女可否交给我来看护了呢?”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放慢了脚步。
就连刚想要送餐具进来的黑色和服靓妹都噤声踮起了小碎步,一面目不转睛地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看向那个在座上一直沉默寡言,有些福和早衰的男人。
男人的三角眼下眼皮上横满了深深的纹路,在抬起眼睛的一刻,那些皱纹如同爬山虎一样在他的老脸上蔓延了开来:“当然……当然可以了,中国人。这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事情。代劳而已。”
嗯?代劳?代劳就能下得了狠手,把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的耳膜和声带都戳破?看来这样的事情,您老也代劳过很多次了嘛!m
这是我人格上的大弱点:戾气来的时候,我往往再也无暇去思考某些细节,就像这次一样,把可能是山口组手下的所作所为和远山瞳的意志全部一锅倒在了赤松健的头上。
在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的同时,我抬起右手,用右手大拇指刻意留尖的指甲拨开出自小师姐手笔的缚绳项链,继而将它缓缓在眼前把玩,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前辈,我向来嘴比较直……被誉为扶桑绳缚界现役第一人的人……说实话,今天看到您,真的让我有些失望呢。”
这条项链是小师姐檽木流紘月扭结的精华所在,我想赤松健手艺不知道如何,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眼力那应该还是有的。说这些话,做这样的动作,我无非就是想试试看,这个装作人畜无害模样的男人,忍耐力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咳,金兄,你这样说话,实在是有些失态嘛!”建次估计也是第一次看到我这副眼神,讶异之余,却也不忘了调节场子,转头跟穿着黑色和服的靓妹说道,“侍应生,你还不去上菜,愣着干什么!”
“是的,柴崎先生!”
随着靓妹足音的离去,赤松健的三角眼果然眯缝了起来,开始盯住我手里这条绳索观察。
“我这个名头……说起来也惭愧。只不过是在业界打拼的时候久了,朋友们送的而已。”男人就这样大概看了五秒钟左右,也缓缓地撑着桌面将他肥矮的身躯提了起来,旋即又移开了目光转向我身后的空间,像是根本不想正眼瞧我一样地说,
“但是中国人,你的表演,我也曾经关注过。你的卖相是很不错,呵呵。可是……缚绳这种东西,归根结底,是要让绳子自己说话的啊。”?!
这厮什么意思?影射我的技法不如他?
我正在揣摩赤松健话里的意味,他又紧接着转过脑袋和美人教授与远山小妞近乎于谦卑地说道:“两位女士……你们介意在这个空间里看到裸露的画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