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德铭猛地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带着惨烈的冲喊,紧握手中刀,看准部位,不假任何思索,不计后果,迅疾出手,直直地插入青子的胳膊,胳膊已然无力,可巧所站的位置正好背对木制更衣箱,借着拼全力的劲道,穿过胳膊,死死地生生钉在了箱子上,这突变,这狠劲,让全场鸦雀无声。青子甩了几下,愣是纹丝不动,等到值班队长到现场,青子还挂在那里。
丁中队长赶到时青子仍在挂着。“都他妈的吃干饭的,还等什么,连箱子带人一起抬。剩下的,大文带回道,集体站着反省,我不回来,不许解散。”人们七手八脚将箱子和人抬走抢救,当然少不了同样需要抢救的德铭。
这倒好,没闲上不说,反倒集体陪绑,真够冤枉的,没辙,就跟败兵一样戳着。
累死累活干了几个小时,又这么生生地罚站,有些人还真吃不消,有胆大的干脆就坐下,胆小的还得受洋罪。
其实,有眼力见儿的马上就会知道,这里乌鸦鸦的一片就是要命的导火线,杂务同顺就找死:“嘿儿,嘿儿,别找不自在,谁让你们坐下的?”
话分怎样说,他这个将军激火的话肯定招更大的雷。
“同顺,你**的,什马东西?臭**花匠你也拱火?”
“打丫挺的。”
“挨打。”一下子激起民愤,这帮小子将邪火转移到同顺身上。
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的口号,一下子将同顺围在中间,你一拳我一脚,后边够不着的,跳着打,反正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队长的气,冲他撒。
正乱着,楚指导员闻讯赶来,后面跟着十来个队长,虎视眈眈的,每个人都提着警棍。
“回各号,学监规,再有闹事的,以哄监论处,严惩不贷。”说话相当权威、威严。
只二十秒钟,一百多口子立即在道消失,各号里寂静无声。
过智在号里,无聊地翻着监规,耳朵却听着这帮不拾闲的乱爷胡侃。
“完了,这下两个都得加。”
“重伤害没跑。”
“丫德铭真够勇的,我以为趴下,没想到,跟豹子似的,牛×。”
“甭说那个,给谁挤对急了都一样。”
“口犯,就你那操行的,玩意儿。”
“楚指就是楚指,今天要不是人家,哥儿几个都得熟了。”
“就是,那个大爷在,全死定。”
“得,打住,小心家贼。”
鬼子一听:“聊点别的,刚解除警报,怎么就没踏实劲,告诉你们,谁惹谁担着,别一块臭肉坏一锅汤。”
没两天,传过信儿,那哥儿俩都关了反省号,监检室已派人介入,加刑是铁板的事,也没什么,别人还得熬自己的刑期,还得活着。
圈儿里要没新鲜事,就不叫圈儿。
中队又进一批新人,分到鬼子的号里是一位大仙,进门就自来熟。
“哥儿几个,多照应,兄弟是误入歧途,老爷子是伤透了心,老干部副部级,耿直,人正,要管我,再干十档子事,也不敢拿我呀。”边说着边拿着春城烟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