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烟抽的全都接过,过智摆摆手让过,鬼子干脆直接骂:“孙子,少费点吐沫,不累呀?有真本事就不进来了,也别吹牛×了,真有份,那警察抓你的时候,得掂量掂量,过来。”
大仙老老实实过去。
“把填的表拿过来。”鬼子一看乐了,“诈骗犯,就你们这种人,圈儿里挺多,把牛能吹破了,告诉你丫挺的,这号里的卫生全部归你,有个纸片,小心,去,去,去,那边去,瞧你就烦。”
旁边几个人正打着扑克牌,人人都拿着厚厚的一大堆牌,过智瞧着稀奇:“玩儿的什么呀?这么多牌?”
四眼猫:“过哥,打麻将。”
过智:“这怎么打?”
港客林木森还挺熟练:“红桃是万字,条子是黑桃,梅花是饼子。”
“那风呢?”
“好办,10以上到K是东西南北,方片4、5、6是红、发、白。老过,不试试手?”
“免,从来不赌。”
第二天,站队报数时,过智发现了两个人站在队列里,一喜一忧,忧的是气蛋斜着他,喜的是和尚正笑眯眯地冲他乐,这倒不错,不是冤家不聚头,以后,肯定有碴锛。
过智闲逛到和尚干活的机床前:“歇会儿,抽棵,干不完的活儿,吃不完的饭,没事。”
和尚接过烟:“哥哥是怕事的人吗?”
“怎么流窜到这儿来了?”
“嘿儿,别的中队一看我四进宫,没人要,老呆在入监队也不是人事呀,干脆撞吧,弄个八级钳工,才混到这儿来,没想到你也在,这倒合适了。”
“这活儿能撞吗?”
“咱哥们儿别看糙,学活可是一绝,干什么像什么,不是吹,就站在那儿看了会儿,这不,活儿地道不地道?”
“行,哎,气蛋怎么会来机修?什么时候转来的?什么事折的?”一连串的疑问。
一看过智这么关注,和尚赶紧回答:“十五年,伤害,你这一提他,我才想说,你小子竟然是凉粉的人,够牛×的,还跟哥哥藏着一手,行,能让凉粉服气的,着实不软。”
“你怎么知道的?”
“哟,那个气蛋撒你的事,这才知道,提个醒,有个叫大文的吧?”
“有啊。”
“是四海子的拜把子兄弟,气蛋来了就打听他,你们有过节,得留神,记仇的人杀仇更狠。不过,甭怕他们,哥哥和你并肩作战,那个胡子跟咱哥们儿是铁铁的青海瓷器,放心,到哪儿都有咱们自己的哥们儿,谁输谁赢不好说呢。”
“就这么着,互相通气,反正也就隔着一个道,半分钟都用不了,缺什么说话。”
“行了。”
这圈儿里的人特好勾着,只要是相互盘盘道,都能往一起搭搁(搭搁——北京土语,是主动找话说,套近乎。)搭搁,就准能聊出个眉目来,自然而然地成了伙食团的成员。
圈儿里传事快得很,过智猛然发现,跟自己打招呼的人多了,而且相当客气,他自己也能感受到,这跟凉粉有很大关系,当然,跟气蛋关系更大,这样过早地暴露自己的过去,令他没有准备,本意是低调一些,现在再装也没什么必要了,索性气质就拿出来,但绝不招惹张扬,保持原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