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个黄回来,钱由基就将众人约了,独胡梦蝶在外地,怎么也不肯回来。钱由基劝了又劝,这才答应一早赶回来。不要说,等众人聚起了,钱由基安排好酒席,晚上,众人先后都到了。上了酒菜,关了房门,众人方才说话。方冠中先发话,有感道:“想想年前,我们兄弟还在地狱里苦熬,如今半载不到,幸有今日之会,可作一喜。所悲者,二弟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是生是死。此又可作一悲。来,且满饮三杯。”三杯酒后,赵油头劝道:“大哥也过虑了,二哥虽无什么本事,混吃混喝原有几手,只怕一时还不难。只是二哥一生好玩,说不了又将正事忘了。”众人点头称是,自然热闹一番,各自说些离别之后的想思之苦。
钱由基笑道:“干爹,边喝边说话不迟。”胡梦蝶一旁冷笑道:“干姨也正有话要说。”钱由基道:“你这婊子没事找抽那,胡言乱语。各亲各论,你就是叫声干爹也不亏你。”胡梦蝶笑道:“我叫得干爹,只怕他不敢应。”方冠中接过来道:“怎不敢应?我两个儿子都让你睡过了,叫声干爹那儿亏你?”胡梦蝶笑道:“你恨不得我大小通吃哩。我免费为你调教儿子,你准备拿什么来谢老娘那?”方冠中还未言语,大个黄道:“就叫你大小通吃。”拉过来抱在怀里,上下就颠。胡梦蝶骂道:“老娘就算不干净,你这厮也不配。”扭身下来。方冠中忙道:“莫闹、莫闹,再伤了和气。”赵油头便道:“现在想想,还是大哥当时早算一步,叫读那本书,当时谁想用的着?现在一试,果都灵验,方知若无此书指点,到这世上只怕要等死。”
钱由基道:“干爹,这学问到底有多大?”方冠中听了,笑道:“这学问要大也大,要小也小,若捂了头脸,就没多大,拿手挡住,只巴掌大,坐在屋里,只十方大,倘到了屋外,就与天齐。即便是孙大圣,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那学问又在十万八千里之外。”钱由基与众人都停筷细听,连连点头。钱由基又问道:“照干爹的意思,我们几个如何?是埋头睡?还是屋里坐?还是门外看天?”方冠中笑道:“我看那,都是一脚门外,一脚门里,差不多要见着天了。”众人闻之大喜,赵油头道:“就为这个,也要再干三杯。”
又一阵喝罢,方冠中腹涨,抽身进了卫生间,就觉得有人尾随跟来,当下心里就惊怕起来,急回头看时,却是赵油头,便怪道:“做了人了,还鬼头鬼脑。”赵油头笑道:“人多嘴杂不好说话。”方冠中笑道:“你莫不有事?”赵油头道:“也无大事,只是觉得大哥在单位里没个近人,里里外外没个耳目,凡事没有个知心的。兄弟虽不才,这心毕竟与他人的不同,与大哥是在一起的。就盼着能跟着大哥,先后跑跑腿,左右应酬着。”方冠中道;“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也正缺个人。这事你同由基商量。他要同意,我就暂借你到局里来。等时机成熟了,再带职调动。”赵油头忙应好,也不解手,怀笑而去。
却说众人散了,大个黄还想讨胡梦蝶的便宜,在电梯里,用手乱摸。胡梦蝶素知大个黄为人欺软怕硬,从包里掏出水果刀来喝道:“你这厮再敢打老娘的主意,我就叫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大个黄这才老实了。
出了酒店,方冠中先去,赵油头急着找钱由基商量。钱由基却急着找胡梦蝶议事。钱由基本就好说话,听赵油头说了,一口应下,先许了办公室副主任。等再追胡梦蝶,人早走远了。钱由基跟到家中,反被胡梦蝶挡在门外,闻言笑道:“你给我一百万,我拼着这张脸不要,也把方小凡、李曼儿搞散了。少一分钱,再别提这事。”关了门进去。
钱由基心中暗恼,也无心睡觉,又到了梁中处。见张道平陪着,一旁放着一箱子可乐,一旁烤箱里放着汉堡,拿了瓶可乐道:“可惜,柳新兄弟吃不上了。等七月十四,务必到坟上祭一祭。”梁中道:“若我有此一天,钱哥能这么想着,也就知足了。”钱由基笑道:“兄弟说笑话了。”又问道:“进展如何了?”梁中道:“监听到他们二人的一些对话。看起来,二人言语上,常常互不相让。”钱由基道:“这就有机会。”张道平笑道:“不怪钱哥痴心一片,果真是漂亮,不亏是中州百花第一枝。”钱由基笑道:“兄弟何时见了?”张道平笑道:“从方小凡机子里偷出来的。”梁天就将李曼儿的照片打开看。钱由基见尽是些二人的合影,皱眉道:“这是什么时候照的?”梁中笑道:“这不是照的,是方小凡私下合成的。我还替他合成了一张那?”一打开。钱由基一看,却是李曼儿的裸照一张,忙笑道:“这是谁的腌臜身子,别污了这张脸,快删了吧。”说笑一回,方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