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振先、崔永年到了会议室,才知道清江大桥当晚八时突然从中间折断三节。原来,胡道元连夜硾砸钉钻,致使大桥座基松动,本想就发水之时,一并推倒大桥。那成想,大桥建时已有隐患,从中间先折断了三节。又幸好晚上行人不多,桥上群车相撞、道路瘫痪,十数人重伤,亡者五、六人。郭详明闻知,已带队去了,稍时即回。
崔永年知道清江大桥当初承建,是牛得贵暗里操刀,又见牛得贵坐在对面,脸色惊慌,遂以肘碰碰赵振先,低声笑道:“一龙未止,一牛又起,有热闹看了。”不多时,郭详明铁青着脸进来,随后通报了情况,责成各处各司其责。
却说李曼儿在家中,也得了清江大桥折断之事,心生疑惑,当晚带着水衣,开车来至清江大桥岸边。此时大桥之上,十几辆事故车正在拖动之中。李曼儿沿江边走了一程,并无动静,乃悄悄下水,暗探桥基。见桥基下游处,都是丈余深大坑,不觉大惊,又怕代兴波潜来,赶紧上岸回到家中。
李曼儿回到家中,见黄婉玲还看着电视,有心叫母亲出去暂避,又不好明说,就换了衣服坐下笑道:“妈,我老住在这也腻了,是不是搬到清凉山别墅住一阵子去?”黄婉玲道:“现在不同以往。以往呀,你还小,一天到晚的不出门,去了我还有个做伴的。现在好了,你家里一刻钟也呆不住,我一个人住着害怕。不去。”李曼儿笑道:“小莲不在,就再雇个保姆不就成了。我保证,以后九钟过后不再出门。”黄婉玲却不依,李曼儿只好上楼,另想它法。
到午夜,渐起了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刮的树摇窗动,呯呯作响。黄婉玲忙起身去关窗子,那料,方吉清因怕李曼儿仍留家中,特来送信。翻进院子,立在昏暗月色之下,正想着如何上去。黄婉玲才要关窗子,见院内立一个大汉,月色之下,一脸肉疙瘩,两道阎王眉,一口的白牙,吓的不觉连声尖叫。方吉清见状,正中下怀,高声道:“暂留一晚,明晚便来取你等的性命。”说罢,转身越墙去了。
李曼儿楼上听得黄婉玲惊叫,又就听师傅方吉清外头暗里送信,忙穿好衣服,随手抄起短剑,翻身跳出窗外,见方吉清已走得远了。李曼儿也不再追,回身关好窗子,回到屋内,见黄婉玲脸色苍白,忙安慰道:“妈妈不必害怕,人已走了。”黄婉玲长叹一口气道:“天下那有长的这么丑的人。”就要打电话报警。李曼儿拦住道:“这种小事,一没偷二没抢的,就是报到警察局里去,也多不放在心上。依着我,不妨暂避一时。”黄婉玲道:“就依你,快叫你爸回来,索性将这房子也卖了。”李有才得了信,不敢再和胡梦蝶缠绵,忙叫上车赶回家中,听了信道:“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躲一躲是正理。”
当下,黄婉玲叫来巨业招待所几个老成服务员,收拾打点细软,书画瓷器等物,不一一细表。第二天天未亮,装上车,悄悄搬往住于大江之上,清凉山别墅中去了。李曼儿一夜也未睡好,天一亮起来,出了门,见江风吹起,波澜不惊,四处都是低山茂林,隐隐数座红瓦粉墙别墅。便到无人处,伸展一下腰肢,练两路拳脚。回去吃了早饭,开车依旧去了工地。
却说李曼儿晚上用功颇多,明天精神就不够,坐在办公桌前,只是低头打盹。恰好到中午,童语荷来找,手里拿着两张请柬,递给李曼儿一张道:“余姑娘请着到江边吃大闸蟹,明天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李曼儿看了看,笑道:“平时你比我大方,这事上倒不如我看得开了。余姑娘即有赵姑娘之心,我们为什么非处处躲着那?”童语荷道:“我倒不是怕见他们,去了晚不了闲言碎语,惹一肚子气生。”李曼儿道:“也不必怕那个潘金龙,要打起来,我也不让他。”二人一同吃过中午饭,李曼儿思睡,又想着去看钱由基,遂辞了童语荷,到了江城小区。
钱由基见李曼儿到了门外,忙丢了手机,拿起画笔来,宣纸上乱写一通。待李曼儿进来,起身示画笑道:“看这张秋色访菊图如何?”李曼儿看了一眼道:“没看出陶公的影子,倒看出了武侯的气魄。”钱由基道:“何解?”李曼儿道:“杀气太重。”钱由基喜道:“评的好,将军淘米,低的也是虎背不是?”李曼儿道:“你就行你的将军令吧,我上楼睡一会。”钱由基道:“岂可叫夫人独眠?”李曼儿笑道:“你先修得功德圆满,叫武侯归位,陶令复出,再来讨令吧。”独自关了门,睡了一下午,才匆匆又去了工地。
钱由基见走了李曼儿,急将王二万叫来,扶到楼下,上车赶到六朝大酒店,吩咐老丙帝王厅里摆下酒席。又叫人去接牛千叶过来,各处头领唤齐,却单叫秦世宝叫了孙冬生,独在楼下听令。一时,众人皆到,牛千叶也至,钱由基下座迎到桌前,让到上首坐了,笑道:“兄弟那家酒家都到了,就差我这帝王厅没来了。”牛千叶笑道:“本想早来,又怕打扰,这才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