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笑几句,一时酒菜齐备,钱由基举杯道:“我们如今都是兄弟,以前的是是非非,谁对认错,从此一笔勾消。从今后,兄弟但到一处,只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但有日进斗金之时,还要大秤分金子哩。”众人听了,齐声点头叫好。热闹一阵,钱由基道:“我们如今新帮成立,如今却有一喜一悲两件事。头一件是喜事,牛兄弟入帮,稍时便开坛上香,请牛兄弟入帮。第二件也是大事,新帮初立,重在规矩,如今孙冬生里外通吃,触犯教规。我欲罚之以绝后患,诸位意见如何?”
王二万道:“正好杀一儆百。”秦世宝道:“不知哥如何惩戒他?”钱由基道:“依着帮规,泄秘者杀。人就丢大江里喂鱼去。”秦世宝道:“这孙冬生家里并没什么,只是他有个老相好的,说是能在市里面使得动风。我怕她那头再计较起来,多少麻烦。”老丙道:“大军未动,先伤一军不美,可斩一小指,以示惩戒。”钱由基道:“依你之言,另给五百块钱药费。”
老丙抬抬手,叫林童下楼去了。不多时,林童取了孙冬生一截小指回来。钱由基道:“今天传下去,再有犯戒者,以孙冬生为例。”牛千叶才新入帮,又仗着警察出身,便献策道:“哥,是凡小帮小派,在警察眼里都是黑社会,若要成大事,小节不可不注意。”钱由基道:“正想请兄弟指正。”牛千叶道:“需戒赌嫖打毒四样。凡大案,皆从小事起,小事不慎,则坏以大事。”钱由基道:“果是一针见血好见识。诸位,凡犯以上四戒者当如何惩戒?”众人相互看看,都自认不能戒,皆缄口不语。
钱由基笑道:“我非绝兄弟的兴致,不过在外头戒戒罢了,家里这几样,除了毒之外,打是我们的本钱,嫖赌往后只在家里就是了。”王二万笑道:“那还说什么,再犯者也当先斩一指示众。”钱由基道:叫老丙写到章程里去。
又让着喝了会子酒,王二万笑道:“牛哥,嫂子那边怎么办了?”牛千叶笑道:“你要我怎么办?”王二万道:“敢情还能再上嫂子去?”牛千叶道:“这事我可是和哥说好了的,嫂子我是不能上,但有一条,我无论如何不能放手?”钱由基道:“那一条?”牛千叶道:“等她过门那天,哥需叫我放开手脚,好好抱一抱,狠狠亲几口,这才算我工夫没白费。”钱由基笑道:“这个由你。”
王二万笑道:“牛哥到时再动手怕是迟了,我们这里几个兄弟早下手了。要数头一个,还是秦世宝,早将嫂子的香臀摸了一遍了。”牛千叶笑道:“早知如此,争不如帮,我早来和哥结拜了,别说香臀了,就是香唇,我也早尝了。”钱由基笑道:“兄弟都别急,等大喜之日,叫你们嫂子每人亲你们一口,都回去乐去吧。但有从此单相思致死者,我是概不负责。”
说笑一阵,众人散去。钱由基私谓牛千叶道:“兄弟,天河路上的宝贝迪厅是那家开的?”牛千叶道:“这个我倒清楚,名义上是赵洪升的内弟开的,其实却是赵洪升的老板,哥问这何事?”钱由基叹道:“天不遂人愿,难喽。”牛千叶道:“哥且说出来原由,我看难不难?”钱由基道:“不瞒兄弟说,我老丈人的朋友要来此地经商,看中了那块地方,我酒桌前应下一月内拿下。赵洪升是刑警队大队长,这日进斗金的买卖,如何肯舍?故此说难。”
牛千叶笑道:“哥看着是难事,我看着却不难。李长顺调往省里,月底就走,由陶越霞任局长。赵洪升本是李长顺的兵,陶越霞正看他不顺眼,早晚要拿掉他。如今,赵洪升正求我叔头上,给他另谋前程哩。我如此如此给他透个信,他还有不放的。”
钱由基听了大喜,笑道:“这事就有劳兄弟了。李局长即是荣升,平时又劳他多方照顾,我准备些礼物过去,这才面子上好看。”牛千叶道:“哥,此事不可,我听我叔那意思,这可不是好事,省里正有案子等他哩。他这头走,郭详明这头就要在警察局里头抓人了。”钱由基道:“兄弟这事要快,保不了还能救赵队长一命那。”牛千叶道:“哥一坐,我这就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