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童语荷往南追金雕,过了两座山头,见金雕落入山林之中。童语荷站在山腰,观察良久,见有一黑色轿车进了山下树林。树林中走出一女,似曾相似,上了轿车,转过山角而去。童语荷想了一想,方想起,此人正是木慧,暗想道:“木慧行事怪诞,莫非就是金雕所化?待其它事情了结,再和她慢慢算旧帐。”回到暂住处,就即令韦、严二人下山打探动静。
何仙寿、刑万春自打得知周宝毙命之事,日夜恐惧不安,唯恐警察查到自己头上。这二人计较一早,到下午近黑时,到大金山紫竹林观雨亭挖出一对玉珊瑚,连夜逃往西岭县,准备先回老家,再奔广州。汤海龙还不知二人已逃,到警察过来问话,才知二人已逃。跟着到二人住处一看,见家中尚有印好的不干胶若干。
汤海龙警察局里推个干净,回来就将几处收购点重新转到自己名下。到晚上,又将各处头目召进家中,摆了两桌家宴,自己坐在上首。让了众人坐,汤海龙就道:“常言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平时我对兄弟信任的多,管的也松,这才闹出来何仙寿、刑万春二人与虎作伥之事。所以,喝了这场酒后,往后兄弟的日子就要严一些了。”众人也素知汤海龙为人不义,虽有怨言,因他是个毒人,也无人敢讲,一时寂寞无声,任由汤海龙自言自语。
喝了几杯酒,汤海龙又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往后咱也要讲一讲与时俱进,改革我们的经营思路。我们在中州有收购点八处,各处乞讨人员一千五百三十四人。每个收购点每月定任务两万,每人定任务五百,你们抢也罢,偷也罢,我不管,只要上交够这个数,我就有奖。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犯难,相互看看,内有一人站起来道:“如今中州治安一天好似一天,我们谁能一月偷两万之数?”未等说完,汤海龙走到近前,张口吐他一脸,吓的那人忙以袖遮脸,往外就走。汤海龙骂道:“你娘的不去偷也可,就去要饭。要饭再要不来,就给我滚出中州城去。谁敢不上交,我三口口水,喷他全家不得安生。”众人见了,都惧他是个毒人,谁也不敢再言语。汤海龙就叫老婆将任务书发下去,令三天交齐头一个月的。
众人正无可奈何间,却见韦西晋、严东朝二人自外进来,人手一只短刀。二人进门喝道:“汤海龙泼皮,怎敢背信弃义,陷害我们师徒。”汤海龙也知二人皆有人命在身,忙起身争辩道:“二位兄弟错怪我了,都是何仙寿瞒着我干的,我正要找那两个厮算帐哩。”韦西晋道:“你说不是你的事,敢当众发誓吗?”汤海龙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当众赌起誓来。
严东朝道:“你为什么把众兄弟叫来?”汤海龙道:“何仙寿、刑万春二人已是罪犯,我欲重整丐帮,重立规矩,所以叫众兄弟过来商量。”严东朝道:“自古天下,有德者居之。汤海龙,你何德何能,敢以帮主自居?我们兄弟二人拥戴我们师父为帮主,不知众兄弟意下如何?”众人早不愿受制于汤海龙,听言都起身说愿意。
汤海龙大怒道:“你们难道不怕我的口水吗?”此时大门突然推开,童语荷进来笑道:“难道你不怕众人口水否?”走到首席坐下笑道:“即然众位兄弟拥戴我为帮主,凡以后诸事,都要听我号令,勇者赏,怯者罚。有谁不服的?”汤海龙大声道:“你敢喝我一杯血酒,我就服你。”童语荷道:“取来。”
汤海龙横了横心,将自已手指割破,挤出几滴毒血,放到酒里,将碗递给童语荷。童语荷道:“我问你,你这血酒是何毒?”汤海龙道:“我得异人传授,周身是毒,人食我口水,上吐下泄,人食我血,如食砒霜,轻者腹痛难忍,重者即时毙命。”童语荷接过酒来,一饮而尽,笑道:“你敢试我钢刀否?”汤海龙见童语荷无事,心里着慌,见问,那敢言语。韦西晋将其夫妇二人推到后角坐了。
童语荷起身道:“我们虽说人在江湖,为人也要先讲仁义两字,做该做之事,行份内之举。我们虽说生活在社会下层,为人也要讲一个骨气,光明正大为人,勤勤恳恳做事。普通百姓也如我等生身之父母,断不可肆加伤害。从今往后,各收购点要公平买卖,不做藏污纳垢之所,每月按五成提一成上交。各行乞人员,也要文明行乞,人家乐意给就给,不乐意给不得强求,月利不要再交了。此间院子,从明天起,但凡无家可去的兄弟皆可在此歇身过夜。众位兄弟有何异议?”众人听了大喜,都笑道:“只恐我们兄弟正经起来,浑身别扭那。”童语荷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是人生父母养大的,他们会的,你们也会。”众人听了都乐。
童语荷又道:“汤海龙,你夫妇二人以后要自食其力。我给你们两只碗饭,一根柱杖,从明天开始行乞。若我知道你们偷懒,或依毒欺人,晚上先挨一顿鞭子。”众人见了,乱哄哄嘻笑,衣柜中拽出被褥,都乱找地方睡了。汤海龙夫妇二人见了,少不得心疼,又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