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正议着,钱由基却悄悄上了山,原来又是多事,为查谢月娇被杀一事,来找大个黄问事。推开门,见大个黄正在看黄蝶,笑道:“四哥,这东西看多了,没地方消火,又好梦遗。不如置所大院,养个一妻二奶的消遣?”大个黄道:“我倒是想,却没那么多钱。”钱由基笑道:“只要四哥一句话,我送一所院落给你。”大个黄笑道:“你要听什么话?”钱由基拉着大个黄到湖边,笑道:“我就知道谢月娇一案,是四哥雇何、刑二人干的。四哥只要说声是,四哥也没事,我就兑现。”大个黄道:“五弟别乱说。老大才到手,我还没偿够甜头,那个会叫人杀她。”
钱由基笑道:“四哥是这道上的行家,又不是头一次杀人,认了也不妨,我自有办法给四哥开脱。”大个黄道:“五弟不要乱咬人,我杀人从来不怕人知道,这次实在与我无关。她死了,我还心疼半天那。”
钱由基偏偏不信他,把大个黄辩的心烦,就道:“你说是就是,我不和你争,你爱告就告去。”钱由基道:“四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又没逼着你认?”大个黄道:“这还不叫逼着我认?看在你我兄弟一场,我不和你计较。”钱由基急道:“我要是逼着你认,门外早带着百十个兄弟了。”大个黄道:“你也别在我面前装算,你有几个兄弟,我还有个不知道。”一句话把钱由基激怒了,指天道:“我这就打电话叫人来,你信还是不信。”
二人正吵着,正巧汪涛同着司机来接方冠中。方冠中楼上也听见了,急走到下楼,招手道:“由基,你来,我有事问你。”钱由基跟着上了楼,问道:“干爹找我什么事?”方冠中道:“郭市长临走时,特意安排了全市的财税大检查,由魏市长亲自负责。老三来过几趟了,因不好向你开口,这才托我传个话。基建公司亏空太大,就怕纸里包不住火,想叫你挪些钱补一补,好歹将这个坎过去。”钱由基道:“我自从进了文化局,手里不沾钱,能有多少?一百万还有,再多也拿不出来。”方冠中道:“杯水车薪,能管什么用,我替你们想想办法吧。”
大个黄见二人到了楼下,上前叫道:“方市长,钱局长屈打成招,要对我逼供那。”方冠中道:“因为什么事?”大个黄道:“钱局长为讨女朋友的高兴,叫我承认雇人杀了谢月娇。”方冠中听了大怒道:“真是胡闹。他整天在山山,一月下了两回山,怎么雇人杀谢月娇?”钱由基道:“我也没说就是他的事,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方冠中道:“这事不必再提,再叫人信以为真了,越说越说不清楚了。”方冠中上了车,随即下山办公。
方小凡将钱由基让到楼上,让杯茶,笑道:“钱哥怎么义气用事,分不清里外了。小金山再坏是家,那边再好是亲戚。”钱由基道:“我正因为分得清里外,这才来的。”方小凡道:“钱哥为什么怀疑是黄师傅,而不疑赵振先那?月娇姐之死,最为安慰的当算他了。”钱由基道:“要果真不是他,我自然疑到赵振先身上。”方小凡道:“不瞒钱哥说,我也正欲为月娇姐报仇,早怀疑此事与赵振先有关。钱哥想,即然嫂子查出月娇姐之死,与何万春、刑千寿有关,这二与汤海龙是一伙的。赵振先又是汤海龙的表舅。赵振先借此二人之手杀月娇姐极有可能。再说了,月娇姐与赵振先的关系,中州人尽皆知,此对他的前程大不利。杀了月娇姐,许多事就说不清了,这不也正是理由吗?”钱由基道:“虽说如此,毕竟谢月娇同赵振先的关系是在赵扶林任市长期间。如今是郭市长,要我说,杀不杀她也在两可之间。”
方小凡笑道:“钱哥该和我一赌?”钱由基道:“赌什么?”方小凡笑道:“我赌赵振先是幕后凶手,钱哥赌黄师傅是幕后凶手。要是我赢了,汉唐大酒店归我,要是我输了,小金山归你。”钱由基道:“你真有把握?”方小凡笑道:“有十分的把握。”钱由基道:“也好。我现在就下山,找汤海龙问话。”方小凡道:“此事钱哥需要注意,未经童姑娘的同意,找丐帮的人问事,有麻烦。”钱由基道:“此事别人不敢,独我钱由基敢。”方小凡也道:“我稍时去见吴若雪,也借机旁敲侧击一下。”钱由基即时下山。俞婆出来道:“少爷,这赌岂是可赌的?万一输了,老爷面前也不好说话。”方小凡本是信口开河,也不以为然,笑道:“和死人打赌,还能输吗?”俞婆听了,不敢再言。
钱由基下了楼,见大个黄也不理他,叫两声也不应,只得下山。到了中午,开车出来,叫来王二万,街上抄了一大盘辣子鸡,简单吃了,见汤海龙行乞到了门前,以手示之道:“要饭的,来食。”将十块钱往地上一扔。汤海龙愣也不打,走上前拾在手里,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