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经官,她指定要被牵连进去。嫁到薛府这么多年,她一直知道自己不得老爷的心,若不是她手上掌管着钱财,想必早就被休弃了。若这事捅出去,同纪家反目,不要说以后的生活没了着落,就是薛府怕是也呆不下去了。
一想到这儿,她莫名就多了许多勇气,又去拉扯吴雅凝。只不过语气比往常规矩了许多,没有张口闭口小蹄子地骂。
吴雅凝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让婆母尊重自己的,她笑了一下,语气讽刺:“母亲您怕什么,纪阁老都不怕,我一个内宅妇人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赔上这条命。我的命没就没了,但是纪阁老身上有了人命官司,不知还能不能盖住?”
“你错了,我不是要经官,因为我就是官。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有些东西是你永远不能触犯的,有些人也是你永远都惹不起的!”纪泓烨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五官看起来还是很儒雅,独独那一双眼冷峻锐利,声音也冰封三尺:“把她们两个送去刑部,走审讯流程。”
侍卫们抓住了吴雅凝和薛纪氏,薛纪氏一边哭一边说好话。吴雅凝神情激动,歇斯底里:“我没有罪,我是受害者,你有什么权利抓我!”
“宁律规定,诽谤官员依轻重程度判刑三至十年。你还涉嫌意图栽赃陷害,更是罪加一等,具体怎么判你,还要审过后才知道。”
“你以权谋私,欺辱于我,我要去告你!”吴雅凝左右都是咬死了,纪泓烨对她意图不轨。
“真不知你是哪来的自信,你这副样子,你认为我看得上吗?”纪泓烨对这两人的厌恶,已经到了不可压制的程度,他连平常那副温和模样都不愿意扮,冷诮着说。
侍卫动手把那两人绑起来,正准备带出去的时候,纳兰锦绣步履匆忙的来了。内宅里搞出这么大动静,她想不知道都难,虽然门口有侍卫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但看到是她,倒也没敢拦。
“三哥。”她站在门口,审视的看着屋内,对纪泓烨招了招手,说:“我有话想和你说。”
吴雅凝一见到纳兰锦绣像是见到了救星,她挣扎着嘶喊:“他对我意图不轨,想要强迫于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嫁了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你住口!”纳兰锦绣忍无可忍,她深呼吸了一下,压下.体内躁动的情绪,才缓声说:“你不想死的话,就赶紧住口。”
“你觉得我会怕吗?”
纳兰锦绣走到她跟前,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你不怕,你婆母也不怕吗?或者是你们吴家,还有薛家。”
“你们想做什么?草菅人命吗?金陵是帝都,你们敢么?”
相对于吴雅凝的声嘶力竭,纳兰锦绣显得很平静,声音也很小:“我三哥是阁臣,圣上看的折子都是我三哥参与拟的,而且他是刑部尚书,大宁犯法的人都归他管。你们吴家和薛家,都不是名门望族,要给你们随意扣个灭九族的罪名,还是很容易的。你数一数这两家人中,有谁是心甘情愿陪你一同去赴死的?”
“反正我夫君若是前途于此止步,我活着比死也强不了多少。”
纳兰锦绣被她气笑了:“真正的生不如死是什么,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她说完拉着纪泓烨的手出门,本来还沉着一张脸的纪泓烨,脸上的神色到底是缓和了些许。他随着她出门,见她四下张望,忍不住道:“可以说了。”
“你不是真的打算把她们送到刑部去吧!”
“要送。”纪泓烨冷着脸道,见她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自己,无奈:“她们目无王法,诽谤朝廷命官。”
“不送刑部好不好?”
“不好。”
纳兰锦绣看他的样子,觉得他可能是在闹别扭,这种想法让她觉得特别稀奇。三哥素来是十分稳重的,可以说,她就没见过他闹性子,今日,这是怎么了?她眼眸含笑,柔声道:“这种事情不经官是最好的,你看那薛吴氏像个疯子似的,难免到时候会随意攀咬,于你声名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