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口拒绝,夜瑶却不急不慌。
“殿下跪了多久?腿不疼吗?”
“腿疼?!”
孟戌安蹙起眉头,仿佛她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
“你们做奴才的有心吗?除了自己的安危、冷暖,在乎过天下苍生吗?”
一声叹息,愤懑又无可奈何。
“怎么没有?殿下也是世间生灵中的一个,他们怕您受苦遭罪,小人怕您挨了饿。难道奴才们就没有心了?”
夜瑶打开食盒,将饭菜一一摆在他面前。
“多少吃一点吧。小人不清楚您跪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总是有意义的。若是饿晕了,被人抬走了,岂不是白费了之前花的力气、吃的苦。”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多话,管不住、也不想管自己的絮絮叨叨。
孟戌安看着她,忽而有些动容。
三日了,他跪在这里整整三日。粒米未进,只被三哥强灌过几口水。
娴贵妃、舅舅、大监一个个都派人来劝他,莫要与兄长斗气,莫要纠结于无关痛痒的小事。
他在朝堂上违逆太子,想要为百姓搏一搏,难道就是“斗气”?黄河两岸数十万人的性命和家园,难道真的“无关痛痒”?!
眼前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內侍,竟是唯一一个告诉他,他做的事情有意义,他不能随意放弃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他不禁开口问。
夜瑶想了想,便回道:“奴婢夜瑶,尚膳监的医女。”
并非她忘记了太子的要求和道长的嘱托,而是孟戌安并非普通路人,他也是陛下重病的“事主”之一。
她一个局外人,对“事主”瞎说八道,实在太容易穿帮,反倒会引起他的怀疑。
“医女?”
孟戌安一愣,颇有些失望。
听三哥提过一次,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太子又选了一批新的医女入宫侍疾。
想来她是太子的人,以送膳食为名前来,实则要看看自己还撑不撑得住。
这小医女的胆子还真不小,本该乖乖待在内宫,竟敢扮成內侍在宫中随意行走!
对手下人如此放纵,看来太子真的没把父皇的病情放在心上,更没有把百姓生死、苍生福祉放在心上,甚至早已准备好随时继承大统了。
三哥说的没错,太子并非明君之选。
见他有所疑虑,夜瑶忙解释道:“医女的工作太过繁重,奴婢偷穿了内侍的衣裳,是想出来偷会儿懒。没想到被一位公公给逮住,交代了这件差事。殿下,您多少吃一些吧,奴婢回去也好交差。”
孟戌安审视着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
“那就吃点儿吧!”
夜瑶捧起碗,舀了一勺饭便要喂他。
他猛地偏头避开,她的勺子立刻跟着凑了上去。
主子不吃饭,谁敢强按头?!
从未见过这样大胆的奴才,两名內侍立刻围了上来。
夜瑶冲他们笑了笑,“你们一左一右挡严实一点。让殿下换个姿势、松松筋骨,没人会知道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