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觉得难追所以放弃了,换一个容易的目标,没有男生会觉得要给谁什么交代的。
所有人都说傅彦身边没有女生,那自己那天看到的,难道还是女装大佬不成?
穆瑾玥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她摇了摇头,抬手扶着额角。
因为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该不该问,也不知道见到他该做出什么反应,所以她今天连门都没出,就怕不小心跟他撞见。
像个落荒而逃的败兵一样。
她发怔太久,表情都有些少见的呆滞,吴珮锦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瑾玥?”
穆瑾玥眨眨眼,目光清明,转头看着她问:“嗯?怎么了?”
“没事,”吴珮锦挠了挠头,“就是看你发呆了好久……”
穆瑾玥抿了抿唇,笑而不语。
看她这副模样,吴珮锦也不好说什么了。穆瑾玥不想下去,她总不可能拿绳子绑着她下去吧?
先不说能不能,单是她们两个人的武力值对比,吴珮锦就觉得自己没戏。
她只是摇着头喟叹一声,踮起脚尖往阳台方向又看了一眼,发现什么也瞧不见,这才作罢。
人工湖旁,傅彦双腿岔开坐着,姿势豪迈,不拘小节,大佬气势十足。
但总有不长眼睛的人要凑上去找虐。
“傅学长,”任何走过来,他嘴角轻扬,笑意七分阳光三分邪:“好巧啊,学长也是来找穆学姐的?”
傅彦目光一沉,抬了抬眼皮。他眼型漂亮精致,瞳孔却漆黑深邃,像覆了层层浓雾,只看着就觉得迷失其中,危险重重,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任何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多了几分不自然,敛着眉眼道:“学长心情好像不太好?”他叹息了声,低下头,也在傅彦身边坐下,用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口吻说,“其实我也是,心里有点慌,虽然萧学长说我很符合条件,可总觉得不踏实。”
傅彦倏地开口,声音带着春水的料峭寒意:“萧镜哲说你符合条件?”
任何没想到他会接话,“啊”了一声,眼底划过暗色,然后才慢吞吞地说:“是啊,萧学长说,我很符合穆学姐选择男朋友的标准,她好像对我也挺满意的,只是说归说,一天没得到结果,就一天不能安心。”
他说完,隐晦地看了傅彦一眼。
任何这话半真半假,萧镜哲说他符合标准是真的,至于穆瑾玥对他很满意……
想到穆瑾玥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哪怕他凑上去,人家也多一眼都不看他,任何就忍不住咬了咬后牙,满心的不甘。
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任何原以为傅彦会发火,谁知他只是冷嗤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用那双漆黑得看不出情绪的瞳孔俯视着他。
傅彦身形挺拔颀长,虽然清瘦,但并非弱不禁风。他一站起来,正好挡住了照在任何这个方向的阳光。
眼前覆了大片阴影,热风吹过额前的发,任何睫毛颤了颤,反射性地抬头,看着眼前背光的少年,在他散漫的眉眼里,感觉到了浓浓的压迫感。
身上的肌肉绷紧,任何眼底浮上戒备和警惕,在某一刻,猛地瞪大眼,准备起身逃离。
可已经来不及了。
傅彦的速度太快,而且没有一点征兆。他根本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感觉肩膀一阵撞击的剧痛,身体随着惯性往后仰,鼻息水汽弥漫,然后被太阳晒得温凉的液体就争先恐后地往鼻子和嘴巴里涌。
人工湖的水不深,一米都不到。因为是循环过滤的水,清澈干净,阳光在水面撒了层细碎晶莹的碎金,水波粼粼中,能看清底部蓝色瓷砖被水流扭曲的纹路。
任何扑着水爬起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还在不停地往下滑,衣服也湿透了,五官扭曲,看起来十分狼狈。因为鼻子呛了水,他只能张开嘴大口喘气,一手抓着石沿儿,另一只手捶着胸口,不停咳嗽,眼睛耳朵都憋红了。
没等他缓过劲儿来,肩膀上又是一股重力传来,他躲闪不及,踉跄着跌坐在湖底。
傅彦一脚踩在人工湖的石台上,另一只脚蹬在任何肩膀上,他弓着身子,视线阴沉邪冷地看着任何。水深刚好到他下巴的位置,只差一点点就能把他淹了。
任何惊慌失措地大喊:“傅彦,你要干什么?”
这边又是落湖,又是嚷嚷的,动静有些大,路过的人瞧过来,一个个都傻眼了。
傅彦抬了抬眼皮,一个冷眼甩过去,吃瓜群众马上撤退,步履匆匆,生怕被大佬惦记上。
没了碍事的人,傅彦转头,那双眼睛又黑又沉,像亘古不化的寒冰,语气却依旧懒散:“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穆瑾玥对你很满意?”
任何眼神颤抖着,没说话。
其实水一点都不冷,天气热,这湖又浅,被晒了一天的水带着舒适宜人的温度,如果换一个场合,任何可能还会觉得这么泡着是一种享受。
可加上傅彦那双震慑力十足的眼睛,任何心底就阵阵发寒。
傅彦俯了俯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讥诮道:“什么状况都没搞明白,你就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他目光一凛,脚下的力气随着一字一顿的话语缓缓加重,“谁给你的胆子?”
最后一个字说完,任何半张脸都浸在水中,他心脏紧缩,目光透着惊恐,像是一双手掐住了脖子,窒息感带来的死亡气息漫上心头。他双手拍水,一连串的泡泡消失在飞溅的水花里,如同他挣扎的力气,丝毫不起作用。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在任何怀疑,傅彦真的敢把他溺死在这里的时候,肩膀上的重量撤去,他猛地爬起来,脸色苍白地大口大口喘着气咳嗽。
傅彦慢条斯理地收回脚,看着裤腿上被迸溅的水渍,还嫌弃地皱了皱眉,甩了一下裤腿。
等任何咳嗽声小了点,傅彦才冷声道:“回去告诉时蓁蓁,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任何咳嗽的声音骤然停止,抬头,苍白滑稽的脸上带着震惊。
傅彦冷笑了一声,转头看了看女生宿舍楼的方向,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黯淡,复又收回视线,敛了眉眼,遮住眼底的情绪。
他没再多看任何一眼,直接双手揣进兜里,慢悠悠地往男寝室走。
任何狠狠抹了把脸,他呛了水之后咳嗽太久,胸口都隐隐作痛,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都牵扯到心脏的酸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不敢再做什么大幅度的举动,龇牙咧嘴地攥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彰显着怒气。
等窒息的劲儿过去,任何才趔趄着爬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告诉时蓁蓁,自己不干了。
没有人那么傻,会为了爽一把赔上自己。或许也有,但任何绝对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