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半个身子都扒向凌南依的方向,“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凌南依莫名的摇头。
“以前我曾下过一个矿山,到里面待久了后会有无法呼吸的感觉,可是我们在这里困了这么多天,从来没有出现那种情况。”
凌南依也扶着石壁坐起来,“那是缺氧。”
这回换男人不理解了,“什么意思?”
“按说这样的深度,我们两个人待在下面肯定会出现缺氧的症状,可一直以来我呼吸正常,甚至感觉空气清新,比在城内都舒服,像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这个洞一定有某个地方连接着外面。”
虽然她说的生涩难懂,可是男人似乎听懂了。
不怕耗费仅剩的体力,他开始沿着周围的石壁一步一摸。
凌南依也爬起来,加入他的行动,顺便提醒他,“石壁的厚度凭手感不好摸出来,你用手敲。”
咚咚!
她在石壁上比划了两下。
男人果然照做了。
半盏茶之后,两人费力敲完了所有的能够得着的石壁。
没有任何收获。
凌南依往地上一摊,绝望出声,“也许连接的地方不在下面,而是我们够不着的地方。”
男人也很失落,但是没有完全放弃。
“去喝口水吧,接着等上面来人救我们。”
刚才一翻动作将两人本就不多的体力耗费了不少,两人都懒得站起来了,半爬向石壁滴水的地方。
凌南依离的近,她先到的。
爬过来的手沾满小的沙石,直接捧水喝,会将沙石带下肚,煎熬了八天的肠胃经不起任何磨砺。
“你等等,我先洗个手。”
男人没和她抢,就地靠着石壁等候。
泉水一滴一滴从石壁中渗出来,冲力太小,无法快速洗干净手掌。
凌南依怕男人着急,两手按在水滴下面潮湿的石壁上,边擦边过水,手掌轻轻滑过石壁,突然她想起一件事。
“刚才这里是谁敲的?”
男人转头看向她,不太确定的出声,“好像是你。”
脑子都饿晕了,思路自然也慢半拍。
当水流影响手感时,她也不会很快反应过来。
想到一种可能,凌南依的心口开始砰砰直跳,怕男人跟着失望,她没说的特别肯定。
“按照地质结构,溶洞下方空间大,说明这里是渗水最厉害的地方,那么有机会出现大片洞口的不会在上方水滴少的地方,刚才我敲击这块石壁时有水流阻挡,影响了石壁的回音”,用力呼吸了两下,她睁大眼睛,“也许……我们可以再试试这里……”
男人的手已经摸上流水处。
他比凌南依更有判断的经验,只敲击了两下,眼中就出现了亮色。
“你感觉怎么样?”凌南依赶紧问。
男人点头,“石壁回音较空,应该比其他地方薄。”
凌南依立刻用了全身力气捶打流水处,隐约感觉到石壁在震动,若是坚硬厚实的山壁,是不会有这种结果。
她满心惊喜,仔细观察了石壁上的水流。
大约在五尺的高度,渗出石壁后一直流到洞底,凌南依又沿着水流一路往下摸,摸到在最低端时,碰到几处凹凸不平的地方。
一手阻挡水流,一手去探,果然感觉到几丝凉风吹到手掌中。
“你快来看,水流下方其实有几个凹洞。”
昏暗的洞穴,黝黑的石壁,因为水流的遮盖,不去触摸根本发现不了水流下面的凹洞。
男人转身去捡了一块石头,让凌南依退开,用力砸了她手指的那块地方。
石壁发出吱吱的响声。
被水流冲了一会儿后,上面延伸出几道裂缝。
“换你来。”男人将石头递给凌南依。
刚才那一下已经使出全身力气,他需要缓缓。
凌南依不做犹豫,接过手对着裂缝处又砸了一下,裂缝没有变大,她不甘心,又是一阵轻敲。
“停下,换我来”,男人抬起手打断她,“石壁不会只是一成薄纸,我们节省力气乱换敲打,也许要很久才有效果。”
水流一边坐一个人,凌南依和男人轮流用石头打砸裂缝。
到最后两人的手都已经开始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头上洞口还有亮光时,石壁的裂缝终于再次发出一声响,一道明显的光亮从外面透进来。
男人停下动作,靠着石壁缓口气。
等凌南依再要继续砸时,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剑刃插入裂缝,他用剑鞘挡在胸前,然而整个身子压住剑身。
石壁上的裂缝瞬间土崩瓦解。
碎石啪啪落到洞内,那块地方露出不规则的两尺圆形缺口。
山风呼呼吹进洞里,男人露出大喜之色,“你在这等着,我先出去看看。”
这么复杂的溶洞,谁也不知道缺口外是什么情况。
也许两步路就是万丈悬崖,甚至可能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凌南依重重喘口气,突然拉住他的手腕,“你自己也一定要小心。”
男人的身子顿了一下。
再回头时,眼中的神色变的晦暗不明。
有点动容,更多的却是无法面对。
男人没回应,低身从缺口爬出去,没过多久,他就从那边伸过头,“出来吧。”
缺口外面是不到一米的窄洞,两尺高刚好容纳一个人爬行,里面的石壁全是下渗的水流。
凌南依和男人爬出窄道时,全身都淋个透。
一个更大的溶洞出现,周围石壁上全是晶莹剔透的晶石,再往外就是半圆的洞口,洞口连着一条山道。
两人爬到山道上时,正好碰见几个村民上山砍柴。
到村民家时正好午时,凌南依和男人先用了一碗粥,歇到晚上才吃点硬菜。
村民家中没有合适的换洗衣物,到了第二日,两人恢复一点体力,立刻丢了银子赶紧雇辆牛车去了小镇。
到了地方,凌南依和男人分开了一会儿,她花银子买了一个人去紫兴山送信。
果然,秦风他们还在紫兴山寻找她们。
不过她好不容易离开了那座皇宫,自然不会回去自投罗网。
送去的信只是给他报了平安,没有透漏她的行踪,送信之人离开后,凌南依便和男人赶去了另一个镇子。
两人在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落脚。
开的房间相邻,进门前,凌南依问男人,“你还回不回东阳城?”
男人没看着她,“也许回。”
饿了那么多天,一个晚上不能完全恢复,两人打发人去买了换洗衣物,又在客栈睡了一天。
临晚时,凌南依才起床。
在屋子里舒服伸个懒腰,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只是肚子有点饿。
缓过两天已经可以正常吃食,她到楼下点了两菜一汤,伙计送来米饭时没着急接,只看了一眼男人的房间。
“和我一起住进来的人有没有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