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你在皇庄养病,这些日子便没再来打搅于你。结果近日却听说你耽于声色犬马,只知玩乐。不知道我听说的,可是真的。”高拱面色十分严肃,却在脸上透出些笑意。
朱载垕哪能承认,“这分明就是造谣生事,不瞒老师,最近是在跟着刘教谕读书。每日还在皇庄锻炼身体,你看我人都变的黑瘦了一些,岂是耽于玩乐的样子。”
“不是就好。”高拱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今天倒是得了你的便宜,赢了几百两银子。”
朱载垕微微一愣,看向陈洪。
“你不用看他,我此次听说你的赌马场开业,便约了几个同僚前来。”高拱哼哼了两声道:“本想过来痛斥于你,结果却听说景王与那严世藩带了西洋马来,要与你对赌。为师我气不过,便硬着头皮在你这一边押了些银子,还让同僚也都出了银子押你。幸好你这学生给老师我争气,居然真的赢了景王的西洋大马,简直好不痛快!”
朱载垕这时也明白过来,原来跟着赌马场一起赢了银子的,居然是老师这些人。
“此次能胜也是侥幸,老师竟敢在学生的身上下注,真是让我感沛五内。”朱载垕确实很感动,高拱也不是很富裕,肯在自己看着必输的情形之下押自己,这纯粹就是情谊了。
高拱却不在乎的道:“你是我的学生,难道我还押别人赚你的银子不成?这些闲话以后再说,先去看看你赢来的西洋大马。这些西洋体型巨大友健,真是让人观之动容啊。”
朱载垕知道高拱是心向自己,有些话说多了反而容易显得矫情,便直接吩咐陈洪带路去看马。
那五匹西洋马已经被牵到了后面的马房,正有几名蒙古马夫照料。
当朱载垕他们到了马房的时候,马匹的身上已经披上了毯子。
陈洪上前问那几名蒙古马夫,“为何要给这些西洋马披上毛毯。”
“回管事,这些西洋马很是娇贵,若是任由风吹汗水,便会着凉。而且不擦干马汗的话,会生皮肤病的。”那蒙古人世居中原,与汉人早已无异,只是祖上传下来的养马之术还在。
朱载垕来了兴趣,他上前一步道:“你说这西洋马娇贵,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照管这种马了?”
“这是裕王殿下,还不行礼。”陈洪急忙喝斥道。
蒙古马夫吃了一惊,急忙拜倒在地,“见过裕王殿下,小的虽然以前没有照管过西洋马,却听祖上说过西洋马的事情。小的祖上,早在几百年前跟着金帐汗国大汗的长子拔都西征,去了西洋。那时就见过西洋大马。据小的祖上代代相传,西洋马身材高大短途甚快,战阵骑兵对冲十分占便宜。只是体型重大,所耗草料也多,养护更费心劳神。若是长途久战,则远不如蒙古马用的便利。”
高拱却没管这马夫在说什么,上前抚了抚西洋马的马鬃,“什么西洋马蒙古马,只要是好用,便是宝马良驹。”
“这些西洋马并没去势,看牙口也不过两三岁,完全可以当成种马。”马夫兴奋道:“有了这几匹西洋马,小的在数年内,便可将其与蒙古马和伊犁马杂交,生下体型大而有久力的马。”
朱载垕让这马夫起来,对陈洪道:“按其所说,尽量给与便利,由他去弄。”
对马朱载垕懂的并不多,有人懂就好,不必事事都躬行给自己找麻烦。
高拱看了一阵西洋马,又对朱载垕道:“去你皇庄看看,这些日子你都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