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奇怪,为什么简太清突然之间对赵晚然就那么信任,言听计从,他根本就是在将计就计罢了。温之初利用赵晚然来迷惑分化简太清,山谷中的那场瘴毒,就是他算计好了的,引着简太清入毒局罢了,他是肯定那瘴毒就足以毒死了简太清这一伙人,所以这入山后,才会一路顺通,连个守卫都没有,出山谷后遇到的那一批人,也是他派来查看的探子罢了。
温之初使出这一计,简太清反利用赵晚然来,让温之初轻敌!这一局棋,温之初从开始就是输的一塌糊涂,一败涂地。
她扬起了眉,冷眼一笑:“好!我替你做完这一件事,咱们就两清了!”
夏半黎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只乌黑发亮的短笛,也不惧怕着被下山的远哨查察,她一步步的向着山脚下的兵营走,眼眸不带着一丝温度。
“小姐!”如意一声惊叫,连伸手要拉住了她,被青木阻了回来。
如意着急的说:“你拉我干什么?不能让小姐自己一个人去冒险。”
“你先别急,看看再说!王爷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青木也是眼带着急,他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简太清,把如意拉得更紧:“王爷说过,我们都不如她。如意,你就相信王妃吧,再看一看。”
如意咬了咬唇,气红了双眼,紧紧的盯着下面的夏半黎,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进了兵营,兵营里的人查察了她的靠近,立时就警戒起来,四面八方的兵士围了过来,从中间的大帐中走出几个人,如意又是惊呼一声,失声叫着:“温之初!赵晚然!温若水!”她紧张的盯着出来的几个人,一眨都不敢眨,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滴落。
只见赵晚然向着周围的兵士打了个招呼,周围立时数百张弓箭围着夏半黎,一触即发,眼看就是万箭穿心的结局。
如意再也顾不得了,挣开青木,喊了一声:“放开我!你不去,我自己去!”说完,她就向着山下冲了过去,才跑了二步,腾地一下顿住了脚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幻觉吗?如意瞪圆了眼,捂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山脚下的兵营里,就像是瘟疫一样,夏半黎每走一步,她周围的士兵就倒下了一圈,所有的人都中了魔一般,那箭己是在弓弦上,却是一支支的掉到地上,弓箭手一片片的倒了下去,温之初和温若水跟着倒下了。
片刻之间,整个兵营一片寂静,连喘息声都不闻!兵营中十万精兵,不管是站岗的,还是放哨的,还是在拼杀的,人与时间同时就在这一刻停住了,一片又一片,像是一块石头投到湖心里,荡起一圈圈的波纹,夏半黎就是那个中心点,一圈圈地回声,呼啦啦的人群倒下去,再无声息,赵晚然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如意失声低喊,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说过,你们都不及她。”简太清淡淡一笑,站直了身,俯视着山下的那一片静寂,微风吹拂过,衣袂飘飞,温雅玉立,出尘逸美,不染烟火的玉面宛如世外仙人,只那双眼晴带着微微的笑意,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小毒物从心里还是那个心软的小东西,她最愿意作的是行医救人,十万精兵遇了她,兵不血刃,全数臣服。简太清扬着笑,低低地的说:“呵呵,一个夏半黎顶得上百万大军”
“王爷,他们,他们都死了吗?”青木脸上变了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山下兵营中,脑中不由想起了前几天在路上看到的那些人,夏半黎一个迷烟过去,那些人瞬间就成了死人,现在山下这十万大兵也成了死人了吗?青木忍不住胃里发酸就想吐,这哪里还是兵营,这是坟场!
“死?当然没有!放心好了,他们连根腿毛也没有掉!”简太清微微一笑,目中一道复杂的光,说:“呵呵,医者父母心,药是慈悲魂。该说夏半黎这一曲是渡了这十万兵士性命的观音笛了。”
“啊?”青木怔住了,转过头看向兵营中,唯一还站着的那个女子,纤瘦的身影,一脸的淡然从容,平静的目光看着一切,一只笛子横在唇边,悠悠扬扬的吹着清平乐曲,谁又能想到她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青木心头不由的一跳,何止是他们不及她,此女天下间无人可及,唯有鬼神莫测的王爷可以比肩膀了!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夏半黎跟着简太清的队伍终又回到了京城,一路上,她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就是在把赵东泰救出来时,点了点头,随即就是独自一人的沉默,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最为奇怪的是简太清,他居然也一句话也不劝,夏半黎沉默了多久,他就沉默的多久,两个人倒像是古印度的修行僧,参悟着人生的真谛。
临进了京城时,简太清挥了挥手,说出了第一句话:“停下来!”
“是。”青木在马车外应了一声,队伍停了下来,整个伍列没有人说话,静静等着简太清发号施号。
“想清楚了?”简太清坐在马车中,静静地看着夏半黎。
“为什么总要逼我?”夏半黎握紧了拳,闭了闭眼,回避着他看过来的眼神,心头微微苦涩着,到底是从什么起,他把她心摸透了牢牢的攥到手心里。
“你若是不想,我根本就威胁不了你。”简太清笑着拉住了她的手。
夏半黎低敛下眉眼,真是嘲讽!他说的对,这个权利却是她亲自送到了他的手中。
“半黎,你抬起头来看一看。”简太清扣住她的下巴,手指着车窗外,数百年的城门楼,围起一方城池的人文历史。他眼眸晶亮,低声坚定说:“这一方太平盛世,需要你和我一起守护,除了你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