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管什么时候,让自己过得好,并不算真的好。能在自己艰难的时候,还能想到别人,才算是真的好。
许忧望着天花板,“你都知道了。”
她甚至都怀疑,有多少她的事情,楚明初是不知道的,好像他在她身后,随时随地都装了监控器。
他温柔地看着她,“想去就去吧!去其它地方看看也好,体会一下不一样的生活,而且,只是让你去看看,也不是让你就一直住在那边。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体会一下不同的环境。不管什么时候,你想见我的时候,不管多远,我都会来你身边。”
跟那三年不同,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她而一直忍着不去见面。
许忧点头,“嗯。”
虽然舍不得一刻的分离,但她还是去了,山区的环境,真的很差。她下了飞机,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班车,到那边的时候,许若来接她,天都已经快黑了。
夕阳渐渐地落下去,站在车站的许若,影子被拉得很长。所谓车站,不过是一块简单的站牌。
许若看到许忧,笑了笑,帮她拎过行李,“知不知道你让我等了好久?”
山间,不带任何城市的喧嚣,只有一声接一声的虫鸣鸟叫,安静得两个人的谈话,似乎都能传到很远的地方。
离开那条很古老,路边还堆着沙子的马路,许忧跟在许若身后,让许若帮她拿了些行李。
这一路过来,坑坑洼洼的马路,让她屁股都疼了,忍不住跟许若抱怨着。
许若却笑,“你看这边风景多好?就算走这么久的路也值得了不是么?”
那些山,当真是一座接一座的,如果说,城市里抬起头看,看到的是一层又一层的楼,那么这里一层接一层的,就是山。绵延不绝,直到很远很远的天边,还能模糊得看到山的影子。
许若住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木板房。整个村子,除了学校,都是这样的房子。对于这里的人来说,钢筋水泥远没有木材来得方便。
煮饭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锅,还得在灶下生火。从森林里取来的柴,燃起来的时候,有种特别的味道,似乎,是只属于这个地方的味道。
晚上,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除了耳边有许若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从躺到床上开始,许若就一直跟她说这边的事情。
这里的孩子,入学很晚,大多只上到初中,就回来了。当然,连初中也没上过的也有。
上学对他们来说,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城市里,大多数的孩子,都是家长求着他们上,可是这里的孩子,却不得不在假期的时候,为新学期的学费而努力,新学期的时候,甚至,还得去学校请都是通融,才有机会坐在学校里。
学校的环境也差得要死,看着那些奔跑在山间,却骨瘦如材的小家伙们,许忧想要为他们做点事情的心更坚定。
难怪,楚明初会让她来看看呢!
只有亲眼看到的时候,才会更加确定自己该做的事情。光是想,怎么可能会明白他们的感受?
回去的时候,还是跟来的时候,一样颠簸的车,她的心情,却不像来的时候那样。
她在这里,才呆两天,就回去。
可是,有的人,却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这大家里。
她得学着,给那些人希望。不想再看着他们学到一半就因为家里环境而放弃,希望他们不管怎么样,都能坚持着,想要走到外面来看看的心。
回家,累得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许若就是比她有耐力,不管多远的地方,都能够跑得到。
要让她像许若一样,估计她会累崩掉的。
楚明初回来的时候,温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她,笑着将她揽进怀里,“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
“还不是你让我去的。”这三天,她可没少想他。如果不是想着有楚明初,说不定,她还会在那边多呆一会儿。
“后悔了么?”他吻着她。他曾说过,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他一直这么坚信着。
没有一件事情,他不是认真想过的。
“没有。”她满足地笑了笑,他一个吻,仿佛能够让她忘记所有的疲惫。
“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会支持你的。”他知道,她的梦想,从来都不是像他一样的工作,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人,这样的生活,不适合她。
她终究是做不到像他一样的,而商场,却如同战场。最好的方式,是让她做她喜欢的事情,而他,为她遮风挡雨。
只要她累的时候,回过头,就可以靠近他温暖的怀抱。那才是,他一直一直向往的生活。
许忧放弃了之前代替楚明初管理的任何工作,回来之前,她跟许若约好的,她会帮许若,提供资金,然后,将她们共同的希望,撒到每一个角落。
她希望,能够有更多更多的人,走出原本的世界,走出来,好好看看。
也许,她的力量很小很小,但是,当那些小家伙们慢慢长大以后,也会学着跟她一样努力的吧?
跟徐哲约好,去谈离婚的事情。
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有主动找他,她只是希望,他能够自己想通。她相信,徐哲能够想得通的。
她跟楚明初,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再怎么坚持,也是没有意义的。
楚明初和许忧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写写徐以薇这个充满心计女人的前传:
女人没有朋友。女人们有时偎在一起不是因为友谊,而是因为孤独,空虚,需要贴在一起取些温暖。也只是暂时的!女人的孤独空虚是专为男人铺设的软轨,只要有男人这趟列车通过,女人的群体便分崩离兮。友谊,只是分崩时的灰尘,很快散去。
女人与男人不可能成为朋友。这是千万分的事实,只是女人有时喜欢一厢情愿地以为她和他会!男人与女人的友谊一旦产生,立即发酵,生成一种叫暖昧的东西。
女人是通过一个男人拥有世界的,没了那人男人,世界便只剩下女人自己!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家庭,没有了朋友,没有了身份……
只是一个独身女人——盛大的群体生活外的边缘人。女人,这时候便又回归到她的原始群体,或寻求新的类似群体。然后等着那孤独空虚的轨道,再一次有列车通过……
男人忘记一个女人,有时很简单,只因为曾经和她上过床;女人无法忘记一个男人,有时,也只因为曾经和他上过床!
上过女人床的男人,对女人来说,就像小时候不小心丢失的玻璃花,也许没多少价值,但脑子里想起来时,总有些怀恋。
被男人上过的女人就是另一个样了!就像被用过的手纸,已经没有多少价值。脏兮兮地丢到一角,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
……
徐以薇,一个女孩——女人——被离异的单身女人,此刻躺在床上愤恨着悟着她作为一个女人的人生。
可恨的庄文尚!
那个庄文尚半年间将她的身份从女孩变成女人又变成离婚女人,也丢张手纸一般丢下了,另结了新欢!
那个可恨的庄文尚不仅可恨还更可恶。他另结新欢就另结新欢吧,要丢也丢得她干脆一点,狠一点毒一点,让她想到他就恨得发霉,生疮,恶心。呕!早晚把他吐得干干净净。
可他偏偏不让她干净。
他把他们装修了小半年,刚刚装好的房子;陪她奔波了几个月,刚刚买进门的家俱;备战了大半年刚刚要结婚的日子,一股脑地全留给她,只带着他那个不妖精走了,到现在一直租着不到五十平方的廉租房住着。
那个小妖精到底比她多什么?
心灵上的交融?她和庄文尚四年了!在一起的时间三年之多,只最后一年,他研究生毕业,她大学还差一年,分离了半年多外,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无所不谈。上到天文下讲地理,中部人间;他七岁了还尿床,她十七岁了还不知道例假是什么;女人的双球到了男人身上为什么就变成了膀胱……
和那个小妖精还能交融出什么新花样?
是她不漂亮?她自信身材没得说,除了十七岁还没来月经,外部零件哪也齐全,个个光彩晃眼——可惜只晃过庄文尚一双眼!可走到街上常常吸住一大群男人的眼睛,这该是脱下衣服来也定是光彩照人的力证!脸蛋不说娇媚天下,也相当有神韵。
那个小妖精呢,顶多就算清秀一级的,胸前可说是一马平川!
气质——难道她气质再坏,以她上过四年大学,有着八级钢琴水平,十二年舞蹈童子功的底子会比不上只是中学毕业,在超市做收银元的那小妖精?
年龄!只是年龄问题?那小妖精是比她年轻,可如果现在比未必就是优势。她未满二十四岁,那小妖精却刚刚十八岁,不过是个生瓜子,她徐以薇才是货真价实的一朵鲜花!
该死的庄文尚!为什么就是不告诉她她差在哪!
你没有不好!庄文尚说的。
该死的庄文尚,哪都好为什么还跟小妖精走了!连家当都不要,恋了四年,眼看就去了“准”字的老婆也不要,就那么净身出户……
该死的庄文尚!
该死的庄文尚……她抹了一把眼泪,暗自起誓:我徐以薇用我的眼泪发誓!再不做沉默的羔羊,我要让你和那个小妖精为我此时以及之前流过的所有眼泪负出代价!
还有今天挨的两记耳光!
还有那被暧昧了的所有友谊!
还有她的人生感悟!
……
两小时前,徐以薇从高中时就暖身到现在的闺密级女友在她脸上做了两次手部运动,离去。临走还叫嚣得歇斯底里:“徐以薇,我诅咒你永远没有男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