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家和吴莎把外出的行程敲定,就安排了人来郡王府报丧。杨管家接到了消息后,马上去向徐喻明请了假,顺便把府里的事交给了徐喻明,还让忠上多帮忙看着点。一同请假的还有吴莎,徐喻明心下猜到是怎么回事,便假意安慰了几句,准了两人的假。
“一切小心,我等着你回来。”徐喻明送吴莎出门时微微笑道。
“放心,倒是殿下,莫要吹风,小心受凉生病。”她又叮嘱了几句,见他笑盈盈地听着,心里老大不自在,正好杨管家收拾好包袱来院门口等她,她也就告辞离开了。
两人骑马在城里走了一圈,之后吴莎和另外一个人出了城,杨管家留在了钱塘,偷偷潜回了郡王府。吴莎到了下一个城镇后,就变成了单独行动,她也没有着急赶路,心下想着徐喻明送别时态度。他好像知道点什么,吴莎暗想。若有什么是徐喻明知道而她不知道的,就是那一封密折了。
她现在真后悔当时没有把密折打开细细看一看,也不知里面到底是写了什么。她以为杨管家总是看过的,若里面有出格的内容,他应该会告诉她才对,可是她现在也吃不准杨管家是不是真的看过,他一向对书面上的东西不怎么上心,哪怕打开来扫一眼也是过眼不过脑。吴莎也懒得把这事算在杨管家的头上,就算真是密折上写不好的内容,她也只能怪自己没有二次检查。
其实能猜的范围不大,她大概猜得出徐喻明在密折上写了什么,就是心存侥幸不想去承认,又怕承认了最后不是这么一回事,让自己又空想了一场。
在冬天赶路依旧很折磨人,吴莎在赶路的同时,想着一些没头没脑的事,时间倒是过得极好,一眨间一天就过出了,她很快就到达了京城。她以为按自己的走法,会迟几天才好,谁知还提早了半天,倒让她有几分惶然,不知自己着急赶路是为了什么。
到都到了,她总不能退回去。入京后,她先去了暗卫用的联络点换上宫女服再入宫面圣。
不得不说,这一季的宫女服比去年的配色柔和一些,她也应和这衣服画了一个柔点的妆,顶着双髻,瞧着倒有几分清丽,当然这是吴莎照着铜镜时的自我感觉,旁人是不是这么想就不知道了。顺利地入得宫内,她在一间偏僻的宫院是放上一堆石头,告诉他们她要求见首领,再在院内找一间屋子等着。过一会儿,自有人会在门口通知她首领会不会见她,去哪儿见。
照规矩,她得等门口通传的人离开一柱香后,才能从屋子里出来。她现在也不清楚宫里传消息的暗卫跟她以前安排的是不是同一批人,原也不打算跟他们照面,谁知等她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后,等了片刻,并没有等到来人传什么消息。
“出来吧。”辛力站在门口直接说。
“我这才离开多久呀,连规矩都没了。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呀。”她在里面感慨道,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开了一条门缝,朝外面脸色僵直的辛力看了一眼。
“首领,怎么你亲自来了,我这会儿都有点惶恐,腿肚子直打颤。”她趴在门缝中说。
辛力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道:“陛下这会儿有空,在正阳宫等着你呢。”
“现在就有空?都年底了,陛下怎么就不忙呢?”
吴莎一边感慨着一边打开了门,朝辛力郑重地掀起了衣袍,准备单膝下跪行礼,辛力马上扶住她,说:“你就别为难我了。”
“我这不是给你做面子吧。”
“不用,他们都挺怕我的。”辛力说完,又有些苦恼,以前他领导辛队的时候也没有听到底下人说累,怎么其他队的人都说他训练人的方法太严苛了呢?辛队几代以来都是这么训练的,不都好好活下来了吗?
吴莎忍着笑,假装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困惑,还一个劲地点头,“不愧是你,能让他们服服帖帖的,这样就好了,看谁敢折腾出花来了。”
辛力一听,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要说折腾,吴思算是折腾的最厉害的。他们戊队的人以刺探情报为主,最重要的是轻功和一些随机应变的能力,天天往死里练体能算怎么回事?就算她人不在洛阳,戊队剩下的人也还是她的人,不需要刚当上首领的人日日替她操练。吴思的这些抗议,他还不好不听。
吴思当初是跟辛力证明过,纤纤女子如何将百练钢化为绕指柔,辛力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看到吴思就绕着走,吴思拿话刺他,他也没法回嘴。两人以前私下较量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吴莎自然是知道的,偶尔也会从侧面用这件事给辛力添堵。
两人一明一暗避过宫中诸多耳目,顺利地来到了正阳宫。吴莎入得寝宫,朝齐暄帝行了礼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地跪在那儿。不管怎么说,她人已经回了洛阳了,有什么事她只能听着。
哪怕她如此规矩,齐暄帝还是不禁有一阵心塞,他也有心想让她多跪会儿,可是看着看着,他先心累起来。他还是觉得她像是男的,哪怕他现在只看到她的后脑勺,他也觉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