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婷依记起以前的日子,说什么没有短缺,她却是不信的,沈老夫人做事面上从不让人挑出错来,却让她们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两相一比,她才发现吴莎这位主母再好也没有了。
“刘姨娘说的什么话,只要沈家好了,您的福气在后头呢。”马嬷嬷插嘴道。
沈婷依微微一笑,重重握了一下刘氏的手,说:“马嬷嬷说的是,我知道姨娘心疼我,姨娘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嗯。”刘氏红着眼点点头,欣慰地看了她一眼。
哪怕她胆小没见识,看得多了,也知道为自己女儿着想,她不过是一个姨娘,连沈家的族谱都上不去,也用不着为了沈家谋划什么。只有女儿好了她才能跟着沾光,不然,就是沈家发达了她也沾不得好,要是有一日沈家的家势越过了郡王府,她和女儿只会被踩上几脚。
院里的一个姐姐就是如此,当初她女儿送去为妾时帮着沈家吹枕头风,她也跟着得了好处,可一旦她的女儿不得宠了,沈老夫人可不会再对她好,更不会帮她女儿去撑腰。人家还是生了儿子的,比她这个只有养女的有底气多了,但沈老夫人何曾把她放在眼里。
沈婷依不知府里的事,却知道沈老夫人的为人,在外面这么多年,她早就知道要自己为自己打算。只是她还是胆小了些,许是郡王府一向平静,她也没想过去做些什么。既然以前不曾想过,她以后也用不着想,她还是照娘亲说的先顾好自己吧。
之后,沈婷依不打算为沈家做些什么,也没有在吴莎面前提起沈家的事,但宫中却听说了沈家跟郡王府有来往的事。过了年,沈家老爷也就是沈婷依的嫡长兄就调了职,哪怕品级不变却从原本没有实权的位置调到了有油水的。沈家人自然把这事安在了沈婷依身上,暗暗后悔过年的时候没有继续跟郡王府走动。
要是正月走动,光是一个姨娘份量不够,加上除夕夜宴,齐暄帝并没有召徐喻明进宫,群臣以为这是齐暄帝不重视他,也淡了与郡王府走动的心。其实齐暄帝本来也是要召徐喻明进宫的,可想到徐喻明的身子,又想想扮男装的吴莎,他决定还是算了吧。
整个正月,郡王府门前很是冷清,只有萧墨言父子前来拜年,不过其他客人来了吴莎也不会招待。到了正月开朝的日子,吴莎扮成徐喻明的样子开始上早朝。朝中的大臣初时看到她时还有些惊讶,没有人去关心她是不是真的徐喻明,而是想她怎么会出现在朝堂之上,莫不是有什么事?
吴莎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站在朝中,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坚定地表演着什么叫沉默是金。来了一两次后,朝臣发现什么特殊的事也没有,沈家老爷调职这样的小事,他们还不看在眼进而,也就不再处处防备。看她在朝中一言不发,有些大臣还开始故意丢话给她,看她会有什么反应,陛下对她说话又会如何应会。
“不知此事郡王怎么看呀?”
吴莎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静静站着,她微微抬眼轻咳了几声,目光深沉地看了丢话过来的官员一眼,再看向御座上的齐暄帝:“微臣觉得刚刚萧大人所说很有道理……”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说完她又低低咳了好几声,倒让人不好再追问。
齐暄帝见大臣想找茬却无处下手,微微觉得好笑,想到眼前站着的不是徐喻明而是吴莎,心情就更好了,合该让满朝文武都被吴莎整上一回。
下朝后,吴莎是一路咳着回去的,第二天她直接没去上朝,养足了三天病才回去。朝中大臣都发现三天不见郡王的脸色更白了,眼下还有青黑,在朝堂争执时也不敢再去招他,生怕把他气出好歹来自己也跟着跟着倒霉。
她没有正职,上朝凭的是郡王的头衔,去不去全凭她心意,但她还是坚持上朝。开朝这段日子,朝中并没有什么大事,吴莎在上朝时也不需要说什么。进了二月中旬,朝中出了一件事——萧墨言的父亲病逝,萧墨言得守孝三年,司徒之位也就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