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刚领的月薪交出去,林婉感觉心头压力大减。她躲进了自己房间,大松一口气。家家有家家的难处,林家也不例外。她能做的就是不断争取。
时间到夜里十点,家家户户都开始关灯睡觉。
林婉却从包里拿出一叠‘圣光机械’的报表和资料继续研究整理,公司管理粗陋,这些东西可以随便拿出来。可她越看越恼火,心里大骂周青峰是个十足的马大哈。
这小子开公司简直犹如小孩子过家家,他匆匆组建财务部是为了控制给美院的二十万块。可财务账目一团糟——指望周青峰有耐心一笔笔的算账,真是太难为他。
周青峰就跟待在深宫的皇帝一般,看似权力大的很,要谁死就谁死。可底下的太监说一颗鸡蛋五两银子,他只会点点头说‘好’。
在账目上蒙这样的总裁真是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只要不被揭穿,你说啥,他信啥。
林婉随便看了公司的几笔账目,越看越是触目惊心,头皮发麻。‘圣光机械’的财务会计几乎是公开的在捞钱,一点都不避讳。这样下去,公司迟早完蛋。
周青峰投入的资金也极大,动不动就毫无来由的从外部给公司注资二三十万,有时候甚至五十几万。这些钱出现的毫无头绪,全部都是现金注入。
走私。
林婉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这没让她感到害怕,反而更加兴奋。入职一个多月,她大概摸清周青峰的脾气——这是头顺毛驴,只要合乎他心意,他出手非常大方。
“如果能帮那小子把财务弄好,他会给我多少钱?”林婉沉住气,决定先做好再去摊牌。她从十点忙到十二点,房间的小台灯一直亮着。
林婉需要钱,因为她想出国。公派出国是没指望了,那就只能是自费出国。可自费出国至少二三十万,她根本就没跟家里提这个数。
提了也白提,只会把爹妈吓着。
林婉觉着自己若是能帮周青峰省钱挣钱,以那小子的脾气,说不定大手一挥就给她几万块。干个一两年说不定就能攒够出国的钱——这真有可能。
比如周青峰在南头乡搞不合规的小额贷款,几个月贷出去十万块。这基本是做善事,却真的让不少农户家庭得以起死回生。
还有借钱给小学修校舍也是几万块。这笔钱跟打水漂似的,只怕是收不回来了。
还有......,有许多例证。
林婉左手是原始账本,右手是她重新记录的整理本。原始账本上每笔账目支出必然有签名,财务会计的名字反复出现。
可是......,这些名字更换了至少两批。
公司成立才几个月,作为核心的财务怎么更换如此频繁?
带着些许疑惑,林婉连翻好几本账目。她翻啊翻的突然翻出一张小纸片,上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乌黑字体,细一看竟然是血书。
‘***死了,***中风了。周青峰你不得好死,我要是死了,肯定就是这小子害的。’
这什么意思?
莫名血书让林婉瞬间头皮发麻,血书上写的几个名字就是编造账册的财务人员。就是这些人搞出了‘圣光机械’的烂账,她对这些人带有深深的不屑和怒意......
可这些人竟然......,非死即残?
林婉的头皮嗡嗡直响,大汗淋漓,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坐在台灯下呼吸发紧,仿佛被自己的毛衣勒住了脖子。
微微闭眼,深深呼吸。几分钟后,林婉才缓过来。她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张血书纸条,整理账目的心情也荡然无存。她甚至想起入职以来公司遇到的不少诡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