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何表?
她后来也不躲闪了,逢迎着他的热烈,四肢攀缠如挂墙藤萝——她原是学过些媚术的,晓得该如何取悦。
一年九个月了,梦里相见,纸上倾诉,都不足以慰这相思之苦——不见时苦,见了还苦。
他的声音,他的气息,每一缕发每一寸肤,她都想贪婪地拥有,彼此攫取,不留寸距。
常千佛被门外炸响的爆竹声拉回些理智。
爆竹是黎安安忙里偷闲捣腾出来的。
山地竹子好,黎安安又是个干一行精一行的主,制出的炮仗比市面卖的都响,说是要集齐一车,拉回洛阳去,等他洞房那一天在房门口炸上一整夜。
这是提前闹洞房?
——这个损友!
腹诽归腹诽,常千佛确实让这场声势浩大的炮仗声给轰清醒了。
看身下人儿两眼紧闭,兀自颤抖不已,甚是懊悔。
翻身扯了条薄被,将人裹了,低头吻她潮红的面颊,轻声抚慰,“……吓到你了?”
穆典可摇摇头。
她只是紧张。
现在想起,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曾经生过那样的病。曾经觉得丑陋,肮脏,课上学的那些令她作呕的…全都从脑子里喷涌出来,支配着她的躯体与感官。
她是快乐的。
——因为是这个人,原本避如蛇蝎的东西也变得美好可期。
她伸手环住了常千佛的颈。
“我不怕,很…欢喜。”她低声说道:“谢谢你,千佛。”
谢谢是你,谢谢今生遇到了你!
***
爆竹声歇了,锣鼓和唢呐声就起了。
外头欢腾得像过年。
常千佛只能苦笑。
黎安安和莫仓仓这两个猴大王,到了这山乡闭塞之地,没地儿喝酒赌博,还看不成歌舞,两年间怕是给憋坏了。
这下逮着机会,可不得使劲闹腾。
穆典可窝在常千佛怀里,脸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