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德诚指挥水军想要迅速撤离,却仍不免要耽着些风险刘信、李涛、曹筠等吴将统领的舰队被打得崩散,余部舟师先要驶离水寨,再冒着魏军的攻势沿长江向升州的方向撤离这也无异于一个人双手抱着头,只能撒丫子狂奔,可是却一直有个壮汉仍在追撵着打,追上来抡起拳头就是一通暴捶
不甘心想还手?那也只会被按地摩擦,要挨打得更狠。
趁你病、要你命,两军交战,当然是要趁着敌军势堕之时,竭尽所能地歼灭对方的有生力量。眼见吴军其余舰队开拨出了水寨,却立刻调转方向,并往长江下游急驶而去,柴再用立刻意识到这场仗吴军已经认栽了,可是还要尽可能的保存军力,从战场上撤离,但还会继续试图顽抗下去他也当即下达军令,调拨舰队就好像狗皮膏药一般,立刻死死的贴上去,阴魂不散的对李德诚所部水军穷追猛打,要不断扩大战果。
魏军战船上的军士们又校定抛石机瞄准的方向,一旦追击上去,有敌船处于射程范围以内,便又是一排排猛火弹激射过去。一俟砸到敌船上,轰然间烈焰暴起,登时又会让众多军卒置身于一片当中,又有不少吴军士兵惨嚎惊叫着纷纷跳入水中,其中侥幸的还有些力气游到岸上,还有些人只能在水中扑腾,再有魏军轻舟迫近过来,也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李德诚统领的吴军舰队,便如受了惊吓的兔子那般奔亡逃窜,又遭受魏军舟师追击好远一段路程,沿途丢下大批在江面上燃烧着的战船,以及合着时乖命舛的士兵之后,好歹保全了一部分船队落荒而逃。
与此同时,也有大批魏军气势汹汹的渡过长江,已在南岸立足,也是一副战旗如云、兵甲森立的雄壮气象,稍加整顿过后,便准备向处于吴国治下的江东诸州发起猛烈的攻势。
然而徐温在退往升州的路途中倒也没闲着,他接连修书数封,不但遣人务必星夜兼程的赶赴先前由于魏朝的威胁,也已频频眉来眼去,也能达成共识的楚、越两国报急,就连东南面向来不问外事的闽国,乃至大多时期与吴国处于敌对关系的吴越国,徐温也都没落下。尤其是针对吴越王钱镠,徐温在书信中的措辞虽然十分尊敬,可话里话外,也都透着一个意思:
魏朝若是灭了我吴国,你吴越国的社稷又以为能保全多久?魏帝可是志在一统天下,那么早晚也将会是您的敌人。倘若吴王乃至我徐温今日做了魏朝的阶下囚,恐怕明日也就轮到您吴越王钱镠了
魏朝淮西、淮南方面牙军已经陆续渡江,准备攻打吴国宣歙军等领地,而徐温狼狈的退返回升州,心急火燎的整顿城防,与坐镇宣城的义子徐知诰准备抵御魏朝大军的侵攻之时。吴越国朝堂这边,也已因魏朝讨伐吴国的战事,也已掀起了一轮廷议。
吴越都城,杭州钱塘。由钱镠定都于此之后,又在凤凰山修筑子城,内建宫殿,作为国治,于外围又筑了罗城,方圆七十里,西起秦望山,沿钱塘江,濒西湖至宝石山,而形似腰鼓,所以被世人称之为“腰鼓城”,就在这钱塘王城的大殿当中,吴越国一众文武参赴议事,其中正有一人出言谏道:
“大王,我吴越虽然向来尊奉中原正朔,而臣服于魏朝,且当年与孝武王(杨行密于南吴的谥号)相互攻伐,同吴国本来也可说势如水火,但由前朝赐封镇海军治下苏、常、润等几处州府,已复我国夺回,自吴先主身故之后,后两任国主皆非明君,而国事又徐温把控,也无力再与我国争夺领土。
所以从目前形势所言,我吴越同吴国,却也说得上唇齿相依徐温所言,也确实在理。倘若我吴越坐视魏朝吞并吴国,只怕日后也将会有亡国之患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