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婚礼结束后,得知屠墨初今晚就要带景琳回帝都,林芳菲不禁眉头紧锁,“今天结婚,忙忙碌碌的,明天再回去吧。”N市这里也有房子,婚礼本来已经非常简陋了,当天又要匆忙离开,实在是说不过去。
屠墨初提醒道:“明天就五月了。”
林芳菲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她立刻点点头,“回去回去,赶紧回去。”毕竟对他们来说,举办这场婚礼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景琳。琳琳离费航越远越好,孩子的安全在林芳菲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傍晚他们离开前,林芳菲悄悄拉过景琳,塞给她一张卡,“这是给你的嫁妆。”
景琳眼睛弯起笑了,“我哪来的嫁妆啊?”
林芳菲说:“屠墨初给的聘礼,妈妈一分钱没动,都在这里。琳琳,你长大了,以后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疼不疼你,妈看不见也不知道。钱你好好收着,有什么需要不用开口求其他人。妈虽然喜欢钱,可是你才是最珍贵的。”
景琳眼眶微红,总算知道为什么出嫁的女儿都会哭了。她想说她也不需要这些钱,但是看到林芳菲担忧和不舍的目光,她没有把卡还回去。见女儿收下,林芳菲也松了口气。
帝都这晚也突然下起雨来,大雨磅礴,冲刷着这座城市,霓虹依然明亮闪烁。
隔了几天,景琳再一次来到新家,是以新娘的身份。外面风雨飘摇,家里却暖和温馨。
景琳换上屠墨初给她准备的粉嫩拖鞋,她的发梢微润,身上却没怎么湿。屠墨初一路打伞,始终护着她,身上几乎已经湿透了。
屠墨初收好伞,摸了摸她的头发,“去洗个热水澡,不要感冒了。”
景琳穿着正红色的春装,一张小脸白净粉嫩,眼波流转,眸若春水。她说:“你先洗,你身上都湿透了。”
回来的路上,屠墨初倔强,景琳分毫推不动他拿伞的手,这才让他淋了一路的雨。
屠墨初微微一顿,“家里有两个浴室,你回卧室洗,我可以在外面的洗。”
景琳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屠墨初眼眸低垂,两个浴室……他到底没说什么,拿好换洗衣服就去了外面的浴室。
景琳踏进婚房,一片喜庆的红色,她的脸颊也不禁沾染了红晕。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事情不得不多想。
她还在卸妆,屠墨初已经开始洗澡了。
外面雷声阵阵,他脱下上衣,浴室的镜子里,映出男人健壮宽厚的胸膛,几年的牢狱生活,他的肤色比以前白了些,胸肌腹肌都是他学拳击时练出来的。
屠墨初顿了顿,裤子褪下,他静静看着丑陋的残肢。抱了景琳十米,所有人都以为他没事,毕竟他的身体晃都没有晃一下,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残肢与假肢相磨变得肿胀,如今又淋了雨,比平时还要难看。
他闭了闭眼,打开淋浴开始洗澡。
他四岁遭遇伤害,小时候残肢的骨头还会长大,每长出一寸,都得再次磨平。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痛,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今晚他的心很乱,比那些伤痕更加磨人。
屠墨初换了睡衣,按照平常的生活习惯,这时他不应该再戴假肢,可是家里多了娇妻……他重新把假肢戴好,走到卧室外,看着敞开的门。
小沙发上放了些小姑娘的东西,屠墨初默默看了一眼,心跳又快了几分。
男人洗澡利落些,屠墨初都洗完了,景琳才卸完妆开始洗。
房间里传来水声,屠墨初听着浴室里的动静,身体有些僵硬。
景琳洗完了,却在浴室里没有出来,“屠墨初,我没带睡衣。”
屠墨初愣了片刻。
景琳捂着发烫的脸,声音软软绵绵,“我没有睡衣,你能随便借给我件衣服吗?”她进浴室前,本来想找屠墨初的,可是屠墨初也在洗澡,她不好意思叫他,又怕随便翻他的衣柜不礼貌,毕竟每个人都有隐私。
“你等一下。”屠墨初拉开衣柜,找了一件白衬衣和一条宽松的抽绳夏裤拿过去。站在浴室门口,他低声说:“我拿过来了。”
景琳用浴巾裹住自己,这扇门开了一条缝,水气氤氲间,她的胳膊伸出来,那条胳膊嫩生生的莲藕一样,带着浅浅的粉。
屠墨初移开目光,把衣服递到她手里。
景琳看见还有夏裤,她忍住没有笑出声来,心里又软又涩,屠墨初规矩的行为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结婚太突然,他们都是第一次和另一个人一起生活,彼此有平时的生活习惯,需要适应磨合。
长长的白衬衫穿在她身上,已经遮住了大腿,她就没有穿那条裤子。景琳看着镜中的自己,卸了妆,是清水出芙蓉的美。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下来,像是惑人心神的海妖。然而,也有尴尬的地方,比如屠墨初可能不知道,白衬衫太透了。景琳低头,脸颊绯红。
景琳刚和屠墨初恋爱,他就进了监狱,他们之间作为情侣时少了朝夕相处,她和屠墨初也从未有过激的举动,突然结了婚,景琳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然而一想那两个小红本,她一咬牙,走了出去。
这晚,费航连夜从帝都赶到了N市,他的父亲费毅身体不好,现在公司都是费航在管理。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先去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