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们扯平了。”九夭莞尔一笑,伸手勾住了冥王的脖子。
对于她与平日截然相反的反应,冥王有些不自在,将她放了下来,“你为何没有灵力?我不是刚给你送了曼珠沙华吗?”
“被川旭封印了。”九夭低下头,眼底藏羞,眉角带笑,“我们去风花雪月居瞧瞧吧。”
冥王听到“风花雪月居”四个字,惊得颤了一下,睁大双眼眨都不眨一下,接着面露欣喜,眼神闪烁不定,难以置信地询问:“你怎么知道风花雪月居?莫非?”
九夭抬起头,温柔地看着他惊喜万分的双眸,“我跳入了上清镜。”
她见冥王听了这话,脸色说变就变,瞬间阴沉下来,忙摆手补充道:“不过就恢复了部分记忆,也没损耗太多。”
冥王的神色略微柔和下来,“还敢联合允允诓我的花,你想起哪些了?”
九夭想到在上清镜时最后的画面,脸羞得比娑婆花还要红,敷衍道:“也没想起什么,我们快些去风花雪月居吧,我想家了。”
冥王帮她解了封印,牵住她的手,声音温柔,“以后地府才是你的家。”
九夭低头不语,嘴角含笑,风声凛凛,二人很快就到了风花雪月居。
穿过一道狭长的山洞后,眼前豁然开朗。
铺天盖地的各式红色娇花扑面而来,不远处的青天下,一座二层的翠色竹楼静静地立在花田中,似在等待它的主人。
“我回来了。”
九夭满心欢喜看着眼前的一切,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冥王指着竹楼左侧池塘边的一块空地,“那里曽长着你最喜爱的娑婆树,后来我将它挖到了冥王府后院。”
九夭望着那里,轻声道:“我记得。”
她与冥王在风花雪月居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冥王在娑婆树下垂钓,她在树枝上睡觉。
不用担心会掉下来,因他就在底下守着。
一觉醒来,竹楼里便传出了令人垂涎三尺的鱼肉香。
因她喜吃鱼,连火都生不起的冥王,后来练就了一手烧鱼的好手艺。
如今冥王钓鱼的习惯,想必也是那时养成的。
她爱看娑婆花谢,爱闻那昙花一现的淡香,可又贪睡,冥王便取了花谢时的汁液,炼制成香。
遥想在九渊初见那个冷漠桀骜的男子,宛若隔世,确实也已是隔世。
她踏花而起,低低地飞向竹楼,任由垂下的裙带轻轻拂过花叶。
冥王紧随其后,落在了竹楼前,“我时常来清扫,故里面一切如旧,也未蒙上灰尘。”
九夭推门进去,果见里面干净整洁,桌上倒扣着月白茶盏,青白琉璃瓶里插着几枝红花,被两片巴掌大的绿叶衬着,不伦不类,俗得张狂。
她捂嘴偷笑,走过去将绿叶扯下,又将花枝整了整,“你插的花一如既往的难看,俗不可耐。”
袖手旁观的冥王,看着雅致了许多的插花,不甘示弱道:“如果我没猜错,星圳宫那满院滑稽至极的花树,是某人的手笔吧。”
九夭想到自己曽因那些五指状的花树而洋洋得意,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那时我还未恢复记忆,算不得数,再说了那时的我,言行举止皆是从你那学来的,将花树修剪成那样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她双手捧着花瓶说了一大通,一抬头却见冥王痴愣愣地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她红着脸将花瓶往冥王手里一塞,转身往外走去。
不一会,冥王捏着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种子走了出来,另一只手还握着花锄。
娑婆花树,五百年长成,又五百年才能开花。
九夭想着冥王挖去的那棵,一时起了小家子气,竟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