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垂眸看着脚边与冥王一同种下的花,笑意弥漫上眉眼。
想到自己失忆后这千年的冷淡疏离,实在好笑。
冥王为了保护她,隐藏她的身份,对她忽冷忽热,想必辛苦极了。
她被牵住的手突然一沉,方才还好好的冥王捂住心口,单膝跪了下去。
九夭忙跪坐在地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你怎么了?旧病又犯了吗?”
一头冷汗的冥王无力地靠在她身上,艰难地吐出两字,“没事。”
九夭从他身上摸索出药瓶,倒了一颗丹药喂进他嘴里。
她用帕子帮他轻轻擦着汗,“是不是心口很疼?”
恢复记忆后,她想起堂堂冥王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疼。
她有时不小心打到了他,他都能疼得龇牙咧嘴。
可就是这样一个怕疼的人,总是不要命地与妖斗与魔斗,护了地府一方安宁。
靠在她身上的冥王紧闭双眸,话都说不出来了。
九夭将手覆在他的心口,将灵力传入他的体内,好让他快些恢复,也能减轻疼痛。
“别。”
冥王欲抬手制止她,但只是手指微动,没有半分力气抬起来。
“别说话了。”九夭源源不断地将灵力从心口传入冥王体内,眼里满是焦虑担忧,“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知道你让我报恩其实只是为了将我留在身边,我如今也不想着报恩了,只想陪在你身边。”
在她神女的那段记忆里,冥王并无任何心疾,就算受了重伤,也能很快痊愈。
可她成为九夭的千年来,冥王时不时就病一场,只说是旧疾复发。
在她毫无记忆的那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冥王略有好转,她将手从他的心口挪开,又帮他擦了擦额头和脖颈上的冷汗。
她跪坐在花田里,冥王的头枕在她的腿上,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过了两个时辰,冥王才徐徐睁眼。
九夭舒了口气,关切地询问:“感觉如何?”
冥王坐直身子,笑吟吟地帮她拂了拂额发,“无碍了,只是以后切莫再耗损灵力救我了。”
“我瞧你疼得厉害,不忍心。”
九夭欲撑腿起身,结果因跪坐得太久,双腿酸麻,还未站直就往下跌去。
冥王双手扶住她,将她抱起,往竹楼走去,“你虽灵力深厚,但寿命却要靠曼珠沙华续着,不宜损耗太多。”
“反正有你给我曼珠沙华,不过你还没告诉我曼珠沙华究竟生长在何处?为何能帮我续命?又为何吸食了能增长修为?”
九夭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戳了戳他的喉结,一连串地询问道。
冥王将脖子往后仰了仰,躲开她不安分的手,“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我该回答那个啊?”
“自然是全都照实回答。”九夭摆出蛮不讲理的模样,“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冥王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我一个都不想回答,如此你便永远都摆脱不了我。”
九夭知道他若真不想说,没人能撬开他的嘴。
可他越不说,她越好奇曼珠沙华的来历。
如此稀奇的花,偏偏只有冥王有,还刚好能帮她续命,她不相信巧合,只信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