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连枝走到王惠贞身后时,正在跟工匠说话的王惠贞都没注意到她。
“王惠贞”焦连枝叫了声。
王惠贞转身,看见她拿着刚才借来学做纽扣的衣服,有些不解地说:“你要做纽扣吗?现在我没空,晚上有时间再教你哈。”
“晚上?哼!”焦连枝鼻子里吹出冷气:“你还想晚上?还想在今天晚上也象昨天晚上一样?你就是这样欺负人的吗?”
王惠贞更加不解地看着焦连枝:“你这话什么意思?”
焦连枝:“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你偷我男人你不知道吗?你还斋姑娘,我看你就是个花痴姑娘!”焦连枝突然大声地尖道,恨不得让天下所有人都听见。
怕有人听不见,焦连枝又高声叫道:“王惠贞偷男人了——王惠贞偷我的男人了,大家快来看啊,王惠贞偷男人了,快来评评理啊!”
她这几嗓子,果然招得旁边几个工匠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直直地看着她们两人,不远处的方济士也闻声走了过来,再远一些的张道松似乎没有听见,还在和调砂浆的人说着话。
王惠贞顿时变了脸色,大声怒斥焦连枝:“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可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只许你偷人,还不许我说了?真不要脸!”焦连枝后退两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惠贞鼻子大声说。
“我偷谁了?你有什么证据?”王惠贞也指着焦连枝大声说。
“你偷谁?你偷我男人张道松!张道松——你过来,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过来——”焦连枝对着那边的张道松大声喊道。
这时,张道松已经发现了这边的争执,正大步赶过来。她们两人身边也围来了不少人。焦连枝一开始还是有些胆小,怕王惠贞打她。
现在看王惠贞做贼心虚,也没敢把她怎样,再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她感觉这些人都是来帮她的,刚才一开始时的胆小现在变成了胆大,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有理,我怕谁?
焦连枝想到这儿,胆量陡增,她由刚才的退守步伐改成进攻步伐,她对着王惠贞前进两步,一只手拿着那件衣服,一只手指着王惠贞说:“你要证据是吧?我问你,这件衣服是不是你的,是不是你早上刚刚从绳子上收来借给我的?”
“是!这衣服是我的,你说要用来学着做这衣服上的纽扣,是我借给你的。”王惠贞说。
焦连枝指着衣服说:“你看看,你这衣服上是不是缺颗纽扣?大家看看是不是?”她把这衣服展示给围观者。
王惠贞:“是缺颗纽扣又怎么样?”
“怎么样?哼!”焦连枝看见张道松已经走了过来,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她壮着胆掏出汪元贞给她的那颗纽扣,她高举着这纽扣,向大伙扬了扬。
焦连枝大声说:“大家看好了,王惠贞这件衣服上被扯下的纽扣在这儿,就是这颗纽扣,大家知道这颗纽扣落在哪儿了吗?它落到了我男人张道松的马车上。”
“昨天晚上,他们两人一起去买糯米,半夜三更才回来,两人一定是在马车上干那见不得人的龌龊事的时候,把这纽扣扯落在了马车上。”
“老天有眼,菩萨有眼啊!这纽扣让我捡到了,王惠贞,十多年前你就惦记着我男人想偷他没偷成,昨天总算偷到了,你满意了哈?你还好意思戴着那斋姑娘的首巾,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
“啪啪——”焦连枝的“货”字还没出口,脸上就挨了两记响亮的耳光,差点就被打倒在地,张道松一只手揪住她的衣领,两眼喷着火,另一只手扬着颤抖的大拳头,怒吼道:“你再乱嚼舌头,老子两拳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