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琴贞正为这尊金佛发愁时,田英贞和王惠贞找上门来了,对于王惠贞能上门来,郑琴贞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修滇缅公路时,她就以坚定的对佛的信仰都自居,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王惠贞在男人面前的暧昧态度,她觉得王惠贞就是个假斋姑娘,不但在男人面前动了心,还一心钻进了钱眼儿里,竟然开公司大赚其钱。
不但贪财,而且贪的是命财,她做那么多火腿,杀那么多猪,那是大肆杀生啊,所以她才处处跟王惠贞作对,还鼓动斋姑娘们去烧王惠贞的仓库,她知道王惠贞肯定把恨进骨子里去了,她怎么会上自己门上来呢?
自己结婚了,跟男人睡了七八年了,而王惠贞和田英贞还是实实在在的斋姑娘,她们来干什么呢?来笑话侮辱自己?
郑琴贞满心疑惑,一脑戒备,可伸手不打上门客,她还是礼貌地请二人屋里坐,
看郑琴贞惊疑的模样,王惠贞微笑说:“郑大姐,我和田英贞是来请你帮忙的。”
“我——?一个快饿死的假斋姑娘,能帮你们什么忙?”郑琴贞阴阳怪气地说。
田英贞:“郑大姐,我们准备请一百个斋姑娘办次求雨诵经会,为了表示我们的虔诚,想用你的那尊金佛供奉,你可以借给我们,供奉三天之后再还回给你,也可以卖给我们,但只能先赊账,待年景好了后大家再凑钱给你,你——看呢?考虑一下吧。”
郑琴贞一听是这事,犹豫了,她本已经不想再保留这尊金佛,借出再还回,心中那个疙瘩还是在。要是卖出去产,现在这年景,谁也拿不出多少钱来买这昂贵货,何况现在急需的不是钱而是粮。
她想了想,想将下王惠贞的军,于是说:“卖吧,可是不能赊账,王经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把你地下藏着的大米挑十石来,我这金佛就归你。”
王惠贞淡淡一笑:“郑大姐岁数也不太大,怎么就糊涂了?你说的那是旧社会的事,我现在别说是骆驼,连只小兔子都算不上了,要不然我那个五岁的侄女也不至于饿死。”
“不过,你要是还信得过我们这一百个斋姑娘呢,就把这金佛先给我,我代表百名斋姑娘给你写下十石大米的欠条,只待年景一好转,我就把这十石大米送你门上来,你要是答应,这就最好。现在嘛,我只能给你这个作为礼物送给你。”
王惠贞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桐油纸包裹的纸包,再打开,又是一小布袋,再打开,拿出十多块压缩饼干。
“这是什么?”郑琴贞惊异地问。
王惠贞:“这是我兄弟云贤带回家的压缩饼干,吃一块就抵得上一顿饭,这十多块就当十多顿饭。”
这时,在一旁看着的杜良才的前妻留下的一儿一女的目光凝滞在了这些压缩饼干上,刚十岁出头的儿子过来拉了拉郑琴贞的衣摆,小声说:“妈,我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