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流言四飞,说什么的人都有,话里话外都带上一点酱料。
王三秋也没有想到,她的临时起意一嗓子“偷儿”,让王家酱料上了大余渡热话榜第一。
这些话听得方春龙心烦,余官人和雷队正都警告他不许生事。
他若是冲去王家将那一老一少打一顿出气倒是容易。
可是前面余官人才帮忙放过他娘,他方春龙就要再去惹麻烦,那就打了余官人的脸,得罪镇上唯一的官府之人,方春龙就等着被穿小鞋吧。
再说王家那女人也是一个不要脸不要命的泼皮,赌坊的蛮牛现在恨不得生吞了她。
有毒誓拘着,在没有请巫婆办半年一次的洗誓之前,蛮牛也得忍。
既然蛮牛忍得住,他也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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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九的肉摊子前面,女人们又聚集在一起,每天跟开晨会一样,说着自己听到的最新消息。
“可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周槐花出来了!”有女人起了头。
“可不是,足足五天了!这可是少见得很,只有那年她娘家爹死了回去奔丧,才有五天没有见她在街上。”
春妮娘是出了名的爱打堆闲话,基本上镇上有女人聚集的地方,十处打锣九处就有她。
“这次她可是丢脸了,怎么去惹那野丫头。听说还没开口就被一脚踢下楼梯,又被人家铺子里的人跟拖死狗一样从楼梯下拖出来的,啧啧啧!还是抓住两条腿倒着拖。”一个脸上抹了胭脂的女人捂脸笑道。
此话可扎心了,若是王三秋在这里一定会矫正她的说法。
春妮娘不是被倒拖的,也不像狗,而是被人抓住手臂拉出去的,她很配合,找来的绳子也没有用上。
周围的女人们哄堂大笑起来,春妮娘一惯嘴皮子厉害,说话不饶人,这些女人都被她骂过,心里恨她又不敢得罪她。
现在听到这婆娘吃瘪的消息,口中一天不说个八百遍,难消心里的郁气,镇里这几天倒像是过节一般,人人眉开眼笑。
等笑声过后,一个声音慢悠悠的道:“你们啦!都是太年轻,哪里知道周槐花的用意,还说人家是偷东西,这可是冤枉话,我不承认。”
她的话在这一片嘲笑声中引来好奇,有人催促道:“容妈妈,你这话是啥意思?难道她是买菜走迷路了,拐到人家卧房门口去了?”
容妈妈年纪大了,有些站不住,一撩长褂,就在台阶边坐了下来,背靠乔九的肉铺案板,面上带着激动又高傲的神情。
这里的女人见惯各种事务,一见她的表情和动作,就知道是有新鲜事要透露出来,呼啦啦全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