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是进宫向皇上辞行后再离开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她冷眸扫过大批禁军,开口道“看来韩大人今日是执意要阻拦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卑职!”韩蒙说道。
突然间,只看后面烟尘滚滚,尽是骏马驰奔的声音,甚是惊心动魄。
禁军中有人惊呼“竟然是天策军!”
韩蒙的眉头皱起,今日的事麻烦了,墨倾城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么多禁军。
可是天策军出现,就意味着太子插手这件事了。
只见一人身披白色战袍,策马而来,拱手道“逍遥公子,太子在前方长亭等你”。
她看了一眼韩蒙,打马而行。
十里长亭,自古便是送别之处,以前是自己送他,这次却是他送自己。
他负手而立,清晨的微风徐徐吹起他的衣袂,目光眺望着远方。
她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今日多谢太子,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明明只要简单的引开韩蒙即可,为何还要如此大张旗鼓的出动天策军?”
云曜回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说道“难不成你此后都不来北落了吗?”
她懂了,如果她此次就这样走了,云清他们自然会受到连累,就连在北落的产业也会受到皇帝的打压,云曜是在用他东宫的势力相护,如此知己,此生足矣。
“大恩不言谢,告辞!”
说完,脚尖轻点,已然落于远处的马背之上,看了看云曜,掉转马头,“驾”,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的目光跟随着她的背影远望,口中呢喃道“卿宸……”
恐怕天下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纵横天下的公子逍遥竟然是个女子,若非凤凰楼多年来根基深厚,若非自己对她的熟悉,恐怕也会忽略这个真相。
世间诸事,关心则乱。
否则,自己怎会一听说她跌落山崖,生死未卜,便再也顾不得后果,独自前往东楚。
目之所及,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他微微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她的坐骑本就是千里良驹,路上未曾休息片刻,到了楚京,已是两日后了。
她悄然进了墨府,并未惊动任何人。
墨晏十多日一直装作卧病,可即便是如此,也挡不过诸多试探,而今日,最为要紧的便是太子的大婚了。
今日太子大婚,举国同庆,皇帝下令二品以上官员可前去太子府观礼,她今日虽不用前去太子府,可仍是琐事缠身。
墨晏见她眼底有乌青,便知她又未曾休息,便开口道“主子,你先去休息吧,这事不急”
“你挑一份礼物,送去太子府,另外,近日大理寺可有什么重大案件?”。
墨晏回道“并无大事发生,只听说大理寺卿身体日渐亏损,恐怕时日无多,这于主子而言可是一个契机”
她摇了摇头,昔日皇帝把她安排在这个职位上,其中深意,恐怕不言而喻。
大理寺卿已经年逾古稀,离朝是早晚的事。
看来镇国公府已经引起皇帝不满了,这才想要把寒门士子引入朝局,所以,今年的前三甲基本都受到重用。
而皇帝对自己青眼有加,不过是因为殿试之日,那一篇《天子策》震惊了满堂朝臣。所以才被指为今科状元,放榜之日,一切结果本就在意料之中,金殿见驾之日,自己未曾露出真面目,而且诸多不敬,朝云帝竟也没有怪罪。
其实,若是无前世的经历,恐怕也不会对四国朝局有如此深刻的分析,更写不出那篇《天子策》。
墨晏递给她一封信,“这是九皇子传来的”。
信封上写着几个大字“吾妹亲启”,字迹潇洒,信中字字句句皆是挂念之语,末尾写着“霜寒露重,吾妹自当珍重,兄阡陌笔”。
她看过之后,又将信装好,“找个锦盒放好”。
“是”。
她又开口道“哥哥近来可好?另外,外面的传闻他可有听到”
“北海苦寒之地,人烟稀少,消息阻塞,九皇子应该还不知道消息,若是主子没有派人跟在九皇子身边,这封信恐怕也回不来”
她以手抚额,“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