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意味不明，带着些许暧昧气息，也着时是。让年芨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脖颈不自觉红了一小圈。
“胡说什么呢你……”她小声嘀咕了几句。
红灯还有二十秒，向淮远不经意间抬眼看了一眼，已经足够了。
他的视线依旧紧紧凝视住年芨，也清晰的捕捉到了她颈项上那抹好看的红，是如何一点一点，从脖子逐渐蔓延到脸颊上来的。
他放低了声音，褪去了脸上原先有的淡淡笑意，表情忽然前所未有的沉重，随后才小声说了句：“你不记得了吗？今天已经十二号了。”
一句再简单普通不过的话，却让年芨的脑海瞬间轰然炸开。
一些飞雪般的记忆，似乎都在这时排着队涌入她的大脑。
对啊，维斯托当时说的，是一个月。
她差点忘了。
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安稳了吧。
她几乎都要以为，这辈子会就这么一直下去了。
向淮远看着年芨脸上一下子沉下去的表情，就清楚她已经反应过来了。
有些话不用说太多，明白就好。
他收回目光，前方不远处的红灯也正巧转变为绿灯，他踩下油门，继续开车。
年芨不再说话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者又要问些什么，因为向淮远的话，已经很直截了当了。
她抿着唇，闭了闭眼，像打翻了调味料似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身上的衣服，和手提袋。
年芨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像现在这样安稳平静的日子，最多还能有十多天。
思绪很乱，恍然间，她想起来前几天在医院里，向淮远一身墨蓝色军装站在她面前的情景。
不是虚幻的。
“战争，即将开始了。”
那会儿年芨跟他几乎还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连平心平气的跟他说两句话都做不到，空气里满满充斥着的都是火药味。
到现在情况却转变得这样快，她都已经可以安静坐在他的身边，用一个下属对待上司的态度对待他，低眉顺眼。
无法预料的。
那些东西都太缥缈太虚无。
尽管年芨曾深刻体会过，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根本无法去想象，那会是怎样一番刀光剑影的情景。
还有纪仰光……
想到这个名字，还有他的面庞，年芨的心陡然沉了一瞬。
她该怎么跟他解释？
以他那般古怪阴晴的脾气，他会听吗？他能听进去吗？
她想要保住他，很难。
她已经保了他十年，还是在几乎用尽她浑身解数的情况下。
如果再来一个十年，年芨根本不敢想，她又会经历遭遇什么。
更何况，维斯托也不会给她这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