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惹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仇恨也许早就在他内心扎了根,他无时无刻不想除掉她,用很多种残忍的手段以此来让他收获快感。
这些年芨都知道。
至于为什么一直迟迟不肯动手,而是“友好”的给她时间,看她不断挣扎,她清楚绝对不是维斯托心慈手软的缘故。
这个词不可能跟他挂上一点儿钩。
当事人是她,他恨她恨得牙痒痒,几次三番被她的小伎俩耍得团团转,早就恨不得可以立刻一举歼灭她,将她折磨个千百遍方能解心头之恨。
既然不是维斯托,那就是维斯托背后的人。
他很有自己的计划,也热衷于享受人类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快感,他有绝对的实力可以捣毁一切,却不急着动手,而是想要欣赏欣赏年芨蜉蝣撼树般的挣扎跟最后的困兽缠斗。
太骄傲,也太自负。
很少有人能带给她这种感觉。
几乎没有。
她身边没有这种人,
她可以肯定。
年芨一直都是知道维斯托背后是有人的,他没脑子,做事经常盲目自大,所以才会被她逮着空子整了很多次,但每一次,偏偏他又都能全身而退,这绝对不是他的能力。
尤其是在异世界的那一回。
她已经十分清楚深刻的感知到了那股力量,强势、不容抗拒,来势汹汹。其实只要再多给她一秒钟时间,她就可以看清。
可是时间不等人,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再多呆一秒钟,就是纪仰光生命多流逝的一段时间。年芨只能跟向淮远飞速离开了现场。
维斯托原本已经昏迷不醒,按常理来说,他应该会被鬼族士兵捉住,可是没有。
有人在最后的的紧要关头,现身去救了他。
年芨不敢打包票肯定那个人就是维斯托的主子,但至少,那个人在机械一族里,一定有常人难以撼动的地位。
因为那种几乎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绝对不是常人可以拥有的。
她曾经真切感受过,所以才能体会出来,但尽管如此,也依旧只能在心底有个大概的猜测。
太多了。
未可知的、难以预测的因素,摆在年芨面前,一条条不同的道路,不知延伸向何方的未来,太多太多。
甚至令她开始眼花缭乱。
她突然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下一步该踏想何方。
似乎不管怎么走,往哪个方向走,都是错的,都是万劫不复的。
年芨的头开始疼了起来,她伸手按住太阳穴,重重闭上眼睛。
“小词,你害怕嘛?”是向淮远的声音,一如既往熟悉亲切。
她沉沉叹了口气:“有一点儿。”
“只是有一点儿而已,真的。”像是为了安抚自己一样,年芨不断呢喃着这句话,试图麻木自己的神经跟思想。
“对,只是这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
向淮远知道年芨此举是想要逃避现实,可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他的目的就是要她睁大双眼,清楚的看看自己面前的光景,是何等荒凉与虚假。
他想要她可以悬崖勒马,在这最后的时候,清醒过来。
他面色平静,声音浑厚清透:“你不用怕,其实,还是会有办法的。”
“没有了,”年芨回答得很快,“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我只是故意忘记,然后假装自己一无所知,其实到头来,最可笑至极的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