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脚不点地的骑上马又去追,追到定江边……刚好碰见了贺兰成律回国的队伍。
贺兰成律出了一趟差,盆满钵满,喜气洋洋,见圣上身边的侍卫亲自来迎接,忙拉着他手嘘寒问暖。
侍卫哭都哭不出来了,贺兰大人,您为什么不在南朝多呆一天?
贺兰成律听明缘由,纳闷不已,圣上为什么执意要追讨回来那字儿?送人的再讨回来……未免让人说圣上小气。等赶到京城问,元恪能怎么回答?他只得含含糊糊说写歪了,怕传出去惹人笑话。
贺兰成律捻须大笑,陛下谦虚,即便真写歪了,那也无妨,恐怕还别有意致,侧帽风流。陛下放心,我已去书平凉公主,要她妥善保管,不可轻易示人。
元恪这才放了心,暗想一定得寻个机会讨回来。
那卷画是他的隐秘心思,是他的梦里风流,如何能流传宫外,让第二个人知道?
他已经三年未见她,昔日情致早已随着时间渐渐模糊,倒让他怀疑自己这颗心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悬在空中,悬在那人身上。
远方的倾国倾城,永远也不及身边的温香软玉。他在慢慢遗忘,忙起来的时候,甚至好久想不起。直到那晚疲乏,歇在荷风清香的水廊里,恍惚欲寐,他又梦见了她。梦里他们似乎相处已久,熟稔的不分枕席,绸缪甚至。竹摇清影,绿透幽窗,她写了诗,却不要给他看,他心中忍耐,却拉不下脸去问她到底写了什么。
梦中有句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她仰着脸郑重的道,妾无兄弟,所恃者惟君。
他怎么回答的?他竟不记得了。按照他敷衍大小许妃的态度,他应该是特别情真意切的对她海誓山盟。
但是他一定没有敷衍她。
他定是庄重的承诺了她。
梦中的悸动是真的,让他相信梦也是真的。
自己竟记不得说了什么,实在让他心烦意乱。他醒来怔怔忡忡好久,不明白自己这颗心怎么了,为何这样容易被一个女人控制,实在让人羞恼。
可是置身真实,他倒迫不及待的又想睡下了。
奈何高唐梦苦难成,相逢如隔世欢。
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这个梦让他有些迷茫,他到底还喜欢她什么?所有一见钟情,不过都是见色起意。美人如过江之鲫,各有姿色,他总不会在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到底是倾慕她,还是不甘心,连自己也说不清了。
可是这个梦让他动摇了,他想见她,很想见她。然而咫尺山河,偏让人黯然神伤。
他得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