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侯君仪刚刚起床梳洗毕,就听见父亲侯听雷老远喊道:“仪儿,仪儿……”侯君仪连忙走出屋外,道:“爹爹,你这么急唤我有什么事情吗?”侯听雷脸上露着喜色,说道:“咱进屋坐下说。”
侯听雷看着侯君仪坐下,又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踟蹰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唉,你娘走得早,我这当爹的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侯君仪笑道:“爹爹,你驰骋江湖数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今天对我这小女子突然忸怩起来了。”
侯听雷道:“是这样的,仪儿,你今年也有十八了,普通人家的姑娘早已出嫁了。虽说咱们江湖儿女不拘世俗,但也总归要找个好人家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意中人?”听了父亲的话,侯君仪终于明白父亲的来意,顿时面红耳赤。纵横江湖数十年的侯听雷面对这小儿女之事也是束手无策,只是一个劲地催促:“你快说给爹爹听听,到底有没有意中人啊,要是没有,今天倒是有人来提亲了,爹爹也觉得合适,面当户对,要不爹就答应了。”
侯君仪一听急了,心中顿时翻滚过无数的念头,只觉得一个名字重重砸在心头上,让内心为之一颤,江湖儿女毕竟是江湖儿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秦墨,我喜欢秦墨!”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喊出这个名字,他和她没有过花前月下的浪漫抒怀,也不曾有过互诉心曲,这那么一个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真的值得她喜欢吗?
侯听雷听了却大喜道:“哎呀呀,我的女儿啊,正是‘沧浪轩’秦老爷子来给他家老三提亲,如此最好,既合了爹的心意,也不负了你的心意,秦家老三虽然读书读的傻乎乎,但也能为了救你不顾性命,也算是个好小子,咱们文武两家联姻,那是临湘城的大喜事啊,秦老爷子还在大堂等着,我这就去回复他。”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起身而去。
“哎,爹爹……”侯君仪连忙喊,侯听雷已出了后院。侯君仪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中犹如一只小兔子蹦来蹦去。她自幼跟父兄习武,整日舞刀弄剑,向往着江湖的快意恩仇,哪里有经历过这种儿女之事,偶尔怀春,也是倾慕江湖上的游侠公子,却不知为何会对这舞文弄墨的书呆子,仅仅见了两面就一见倾心?不过,这两面,也确是经历了生死,是的,生死!
突然,侯君仪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了,是他身上的侠气,一个书生身上特有的侠气。
临湘城的望江桥头,外面的雨总算小了些,只是绵绵仍下不停。面馆里的人各怀心事。
络腮胡道:“大哥,我看雨小了些,咱们走吧!”老者道:“雨还在下,再坐会吧。况且今天晚上我们能去哪?”说完,老者又压低声音,极细极细地说道:“这个书生和这个娘们有些来路,咱们不妨且看看,也许跟我们要找的人有关系。”
络腮胡也低声道:“大哥刚才不是试过娘们的功夫了?她没有一点武功,怎么会跟我们要找的李岩有关系?”老者道:“错了,她不但会武功,而且功夫不凡。”络腮胡惊道:“她要是武功不凡,大哥暗器放过去她怎么会不躲避呢?就算是伪装,也敢拿性命开玩笑?”
老者拈须,低声道:“镇静,她不凡的地方就在于她的镇静,就算是不会武功,我哪一筷气势如此凌厉她会不知?那老掌柜这么大呼小叫,她会不惊不怕?从我们进来开始,这娘们始终都是平静如水,要不是修炼超凡,怎会有如此境界?”
“正是。”很少开口的独眼龙也低缓得说出两个字。
络腮胡一惊,想想确实有道理,不由自住得摸了摸腰间的佩刀:“那从她身上我们能找到‘开碑太保’李岩的下落?”独眼龙声音细如蚊蝇,但清清楚楚地将每一个字送进络腮胡的耳朵:“也许是更大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