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吧!都是你们,是你们让我钻狗洞,是你们让老百姓没有好日子过,是你们让我家破人亡!
这一刻的血影剑是真真切切在饮血,如夜晚火红的烟火一般,在刀枪之中舞出了绚丽的花朵。一个、两个、一排、两排,冲出来的士兵就像稻草人一般,应声而倒,却丝毫伤不了侯君仪半分。
但是,从城内杀出来的官兵越来越多,将侯君仪团团围住,纵然是砍瓜剁菜,也有力乏之时。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杀了多久,官兵还是源源不断涌出来,侯君仪握着剑柄的手腕已经渐渐麻木,而这时,从官兵中杀过来两个将军,明显是外功练家子,接连和侯君仪对了十几招。侯君仪的体力似乎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乱刀乱枪,一不留神,被其中一个将军用枪挑破了大腿。鲜血染红了污浊的白衫,城墙上聚集的火把照亮了她苍白的脸颊。
难道,就要命丧于此处?
就在这时,只见城楼上一阵大乱,聚集的火把纷纷跌落,顿时夜晚暗了许多。有一人从天而降,身着灰布衣,脸上蒙着面,只能看见他鬓角的白发,手中拿着一柄古怪的刀,可以说不算是刀,只是一块刀形的铁片,出招如风卷残云,天神般地杀出了一大片空地。那人冲到侯君仪身边,伸出手拉着她,说道:“跟我走。”声音苍老而有力。
那蒙面老者身形十分矫健,轻功更是了得,拉着侯君仪,踩着千军万马,挥着手中怪刀,片刻之间冲出了包围,一头钻进了山林小路。那人拉着侯君仪跑了一段,然后停下对她说:“沿着这里走,就能到你想去的地方。”说完,转身就要走。侯君仪连忙伸手拉他,却拉了个空。转眼,那老者已经消失无影。
留下侯君仪站在原地发呆,这老者究竟是谁?是面馆的老掌柜?是客栈旁的老者?是将她从布袋里就出来的恩人?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他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为什么每一次,她遇到危险了,总有人会出手相救?难道这个老者一直跟着自己?侯君仪又一次陷入困惑之中。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在等着她解开,秦墨,究竟在哪里?
远处传来官兵搜寻的声音,侯君仪已经来不及多想,满身污泥,满身疲惫,踉踉跄跄沿着老者指的小路往前走。今夜无月,越往前走,路越窄,天越黑,她几乎已经辨别不出前方的道路,只顾着往前走,只要往前走,不断往前走,就能见到秦墨!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动力。
经过一夜的鏖战,纵然内力再深厚,又饿又冷的侯君仪几乎快要抬不起脚步,这条路,如此漫长,何时才能走出头。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孤独和无助。
走着走着,侯君仪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突然凭空悬了起来。“嗖”地一声,一张网从脚下升起,把她吊在了半空中。侯君仪大惊,急忙用力挣扎,想用内力挣破,可是此时的她疲惫不堪,而且这网越挣扎越紧,显然不是普通材质制成的。她想伸手去拔剑,紧缚的网却已经让她动弹不得了。
旁边忽然涌出几十名兵士,点起了火把,他们乐得喊道:“抓到一个奸细,抓到了!”侯君仪趁着火把的光看去,这些兵士,衣着简单,兵器简陋,显然是义军。侯君仪挣扎地喊道:“我是来找义军的,我要见你们首领!”为首的一个兵士说道:“哟,还是个女奸细,我知道你是来找我们的,当官的也真不是东西,让你一个女的来当奸细。”侯君仪急道:“我不是奸细,我是来找人的,快放我下来。”那为首的说道:“哼,不是奸细,半夜走这条小道?”又对其他人吩咐道:“来,把她放进囚车,带回去,咱兄弟们守了这么久,总算逮到一个,回去可以立功了!”
众兵士把侯君仪连着网放入一辆两轮小囚车,几个兵士推着,一群人押着囚车继续趁夜前行。走着走着,天也快亮了,侯君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两边渐渐开阔起来。侯君仪静静躺着,泪水从眼角肆意流淌下来。秦墨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到你,现在受着这样的委屈?如果你在我身边,请你快点出现好吗?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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