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送饭!”魏小苒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你介绍一下情况。”
中年妇女叹口气,说:“我家在光明街开了个百货商店,生意还不错,三年来也有了一些积蓄。一天深夜,突然闯进几个蒙面的强盗,将店里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又手持尖刀威逼她父亲交出藏在别处的现金。她父亲气不过,就和强盗搏斗起来。我女儿见父亲被几个强盗围攻,也冲上来和强盗拚命。结果,她父亲被强盗捅了五刀,当场死亡;她也被强盗捅了三刀,还在搏斗中折断了左腿。据医生说,半年后才能下床走路。”
魏小苒问:“她住在哪儿?”
中年妇女说:“就在这附近。”
魏小苒摇摇头说:“对不起!我已经有一个送饭的活,离这里很远。不能再接这样的活啦。”
中年妇女无奈地走了。
魏小苒这才发现天已经晚了;赶紧到饭店里打了两份饭,向小雅那里赶去。
来到小雅的住处,魏小苒陪她吃了饭,给她收拾一下,便又赶回劳务市场。
一小时后,一个小伙子找到魏小苒,说:“我有一个妹妹,不敢一个人在屋里睡觉,你每天夜里陪她睡觉就行,每月工资六百块钱。”
魏小苒觉得奇怪:“你把情况介绍一下。”
小伙子说:“我父亲是建筑队的老板。由于拖欠工人的工资,和工人结下私怨。为了讨回工资,那些工人把我妹妹绑架了。虽然父亲很快就凑齐工资款,将我妹妹赎了回来。可她被那些工人绑了三天,身心受到了极大伤害。回来后,就不敢一个人在屋里睡了;老说窗外有人影晃动。睡到半夜,经常一个人喊叫着跑出来,说又有人要绑架她。”
魏小苒问:“你们住在哪儿?”
小伙子说:“西街。”
“正好和小雅住在一条街。”魏小苒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小伙子又说:“还有:你去了,要对我妹妹说你会武功,还要让她相信你是武林高手。”
“为什么?”魏小苒疑惑地问。
“只有你是武林高手,她才会感到安全,才能放心地入睡。”
“可我不会武功,怎么让她相信呢?”
“她心目中的武林高手,都是从武打片上看来的。你只要按武打片上比划几下,她就会相信的。”
“哦,是这样!”魏小苒沉吟一下,说:“那好吧。”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小伙子提议说。
“现在就去?”魏小苒不解地问。
小伙子解释说:“现在去了。我配合你演戏,让她相信你是武林高手。这样,你晚上就是‘现成事’啦。”
魏小苒只好答应。
于是,魏小苒跟随小伙子来到一座豪华的住宅楼里,走进二楼一个很宽敞的房间。小伙子一进屋,便向一位躺在床上闷闷不乐的少女说:“妹妹,我给你请来一个武林高手。”
少女“噌”的从床上跳起来。当她发现跟在哥哥身后的是一位姑娘时,疑或地问:“这位姐姐,你真是武林高手吗?”
魏小苒故作轻松地说:“那当然啦!”接着便仔细打量这位少女。她个子不高,身材瘦小,又穿一身透明的粉红色套装,更显得小巧纤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刮跑似的。可以想像,这么瘦弱的身躯被那些男人绳捆索绑,再堵上嘴,扔到阴暗的角落里呆两三天,那将是多么冷酷的摧残!……
少女满怀期待地问:“你能露两手吗?”
魏小苒看了小伙子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她沉思一下,尽量回忆着武打片上的动作,突然两腿叉开,双手作一个练功的姿势,然后嘴里喊着“嗨!嗨!嗨!嗨!”连续作了几个武打片上练功的动作。
少女果然满心欢喜;走上来拉住魏小苒的手,让她坐到床上,然后依偎在她身边,高兴地说:“这一下我可安全啦!再也不会被绑架啦!”
望着少女有些神经质的举动,魏小苒心里一阵酸楚。她将少女拥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
从少女家出来,魏小苒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感到特别沉重。这一天的见闻对她触动很大。郭小雅的遭遇使她情绪低落了好几天,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今天的见闻又让她心情更加沉重。以前她只看到城市里繁华、荣耀的一面,没想到他们也有这么多不顺心的事,也有这么多苦命女人……她又想起自己一家虽然贫寒,但生活充满了温馨和关爱;再想想自己离家时父母千叮咛万嘱咐,未婚夫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后依依惜别的情景,不禁感叹道:“我真是太幸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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