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的大眼睛转了转,“这个,里面有个字紫玉不识,只能姐姐自己看。”
“两位妹妹好雅兴啊!”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俱是一怔。紫玉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来,试图将无韵挡在身后。
姬子地一身白衣,自以为风流倜傥的依在一株梅树旁,正对着她们漏齿而笑。
“真是东施效颦!”紫玉低低的嘟囔了一句.无韵听到了,不由得暗自好笑。可不,这件白衣自从姬子皙穿过一次后,宫里再无公子敢穿了。
“二哥真是糊涂了,这里只有紫玉一个,哪里来的两位‘妹妹’呢?”紫玉故意的在‘妹妹’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姬子地不以为意道:“越王姬年龄比二哥小了许多,叫声妹妹不过分吧?”
“礼不可废!二哥无礼了。韵姐姐是子皙哥哥的未婚妻子,怎么论也是二哥的弟妹,何来妹妹只说?怪不得人家都说二哥不学无术呢?”
“你?”姬子地变了脸色。
“怎么,难道紫玉说错了?《易》说:‘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喏,这是我新得的一手咏梅的诗,里面有几个字,紫玉尚且不识。二哥若能大声念上来,便是那些人胡言乱语污蔑于你。”
“噢?拿来我看,若是我念上来呢?”
“若是二哥念得上来,自然配得韵姐姐叫你一声二哥。”
“此话当真?”
“当真,是吧,韵姐姐?”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无韵早已了解她的精灵古怪,便微微点了点头。
紫玉将素帕递了过去,姬子地急急地接过,大声的念了起来;“暗梅幽闻花,卧枝伤很低,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臭丫头!”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抬头看站在眼前的女子们早已捂住嘴,笑得前仰后合。
“呜呜,二哥,你很有文化,呜呜……”紫玉笑的气都透不过来了。
“死丫头,等着,有你好看!哼!”。姬子地撂了句狠话扬长而去。
“韵姐姐,快给我揉揉肚子,哎呦!笑死我了!”
“你又何苦捉弄于他,看他的样子,此事绝不会善了的。”
“哼,我才不怕,谁要他又想觊觎姐姐?哥哥说了,我们与他早晚是不死不休,对他不必客气!”紫玉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无韵看着她嚣张的样子,仿佛见到岐雨站在自己面前,一样的天真,一样的总像小豹子般的护着自己,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紫玉看着她刚刚含泪又带笑的眼睛,心里默默的为子皙画了个圈:“哥哥,你完了!”
鞠阳殿里落针可闻。
姬子地站在书案后,面沉似水,全然不复刚才狼狈而逃的模样。
“启禀公子,朝中与军中已开始安□□们的人。”
“伯嚭怎么说?”
“太宰大人说,既然太子已被陛下关在东宫自省一个月,今年的梅里祭祖肯定是不能主持了。至于您和三公子谁来代他主持,太宰大人都没有异议。”
“这只老狐狸!”
“公子,你看此事该怎么办?”
“既然他不出面,就让祭酒李蒙去办吧!”
“是!”
“姬子皙那里有什么动静?”
“除了每日按时给馆娃宫请安外,三公子整日在肖耀殿里饮酒看书,武涧也没见什么动静。只是这段日子武泉不知所踪。”
“喔?继续盯着他,我不信以太子眼下的情形,他会毫无动作。”
“是!”
“退下吧!”
“是!”
姬子地打开书案抽屉,从里面拉出一个狭长的暗格。胜邪剑,亦名“磐郢”,阖闾所有。欧冶子铸剑之时即认为剑中透着恶气,每铸一寸,便更恶一分,故名“胜邪”。他将胜邪从鞘中抽出,剑身细长,隐隐泛着血光。他将左臂抬到剑下,还未碰触剑刃,皮肤上已有了一条血痕。胜邪剑如一条渴饮的蛇,舔舐着他臂上的血。
阖闾死后,吴王因此剑过于邪恶,恐其不祥,将其作为阖闾的陪葬埋在了虎丘。姬子地派人偷偷将其挖出,窃为己有。
“既是绝世神兵,又怎能托体山阿?老家伙真是暴殄天物!”他盯着剑身的寒光,“等着,定有你饱饮鲜血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