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罗胜回答,叶念也知道他不敢。
她是没有回来过忠义伯府,但,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这对自私凉薄母子反目成仇,她一早就知道了。
为了一个钱云,罗胜把太夫人气得吐血,躺在窗上起不来身。
又为了钱云,罗胜根本没有为太夫人及时请大夫上门诊治。
就凭着忠义伯府的名头,就凭着他罗胜的名头。
别说是京都里有名的大夫了,就是太医院里的医正,他也能一句话,就让医正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伯府里来。
偏偏,他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放任太夫人躺在窗上起不来身。
就连太夫人每日喝得汤药,也不过是府医开的平安方。
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他这是明着要太夫人熬日子,不能起来为难钱云。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太夫人养了一个自私凉薄的儿子出来,往后有的她受的。
就是她这会子,大喊着‘她后悔了’,叶念也不会同情她。
她这是被罗胜的所作所为给气到了,要是罗胜还像以前一样对她言听计从,孝顺有加,她又怎么会后悔?
所以啊,面对一条毒蛇,她是绝不会做那农夫的。
“男主外女主内,侍奉汤药是你的天职,你倒是问到我头上来了。叶念,你再怎样口吐莲花,你再怎样咄咄逼人,也不过更加凸显你的不孝。传出去,也是你叫人唾弃!”
罗胜被她那一句,问一问你的良心,痛不痛。
只叫他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要不是两兄弟在叶念身后站着,他早就暴怒起身,对着叶念来一出家暴了。
见叶念不但不低头,还敢质问他,罗胜心里暴怒的同时,也对镇南侯夫妇心怀怨恨。
他觉得要不是这两人给叶念和两兄弟撑腰,叶念和两兄弟才不敢闯到他面前,朝着他用力的吐出一口唾沫。
唾面自干,他做不到。
他只会在心里的小账本上,狠狠的给叶念,两兄弟,连带着镇南侯夫妇记上一笔。
“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了,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你,还有这两个逆子,你们立即,马上,赶紧给我滚去松鹤院。”
“先去太夫人面前磕头请罪,请她原谅你们的不孝。然后,你们要痛改前非,日夜守护在太夫人的床前,为她侍奉汤药,一刻也不能怠慢。”
“你没有发烧吧,罗胜,还是,你忘了吃药?”
叶念嗤笑一声,看着罗胜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二傻子,眼里脸上都是讥嘲。
“你要我们去磕头请罪,要我们去侍奉汤药,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啊,才会一再的说胡话!”
“你们一个是伯府的女主人,两个是伯府的公子,你们不去,还叫谁去?”
罗胜现在的脸色恢复了平常,再不是之前的猪肝色。
在他心里叶念还是以前的叶念,两兄弟还是以前的两兄弟,根本不肯承认她们变了,不再听话。
“要是你们不去太夫人面前磕头请罪,不侍奉汤药,那就给我滚,滚出忠义伯府,滚的远远的。从此往后,再也休想踏足我忠义伯府一步!”
“好啊,这正合我意。就是你不赶我们,我们也不会再留下来。”
叶念不怕他,两兄弟当然也不怕他,对于他的色厉内荏,一律回以轻蔑的眼神。
“跟你们几个贱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府里,同呼吸一个院子里的空气,别说时间长了,就是连一个呼吸的功夫都不能忍受。”
“你就尽管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快吧,有本事你们走了,就永远也别想着再回来。”
罗胜被他们轻蔑的眼神,以及话里话外嫌弃的语气,气的整张脸再次涨成了猪肝色。
他紧紧攥着的手,动了动,又动了动,要不是两个逆子一直在紧盯着他,他早就挥拳头狠狠砸过去了。
“你放心,只要你们几个贱人在这里,我们是绝不会再回来的。”
叶念看着他即使暴怒了,却又不得不咬牙忍下心里头的恶气,心里真是痛快无比。
原剧情里女主被他和钱云逼到绝路以后,是怎样的心情,现在的罗胜就是怎样的心情。
感同身受感同身受,虽然那是原剧情里发生的事,但让罗胜这个渣男尝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你们还不给我快点滚……”
罗胜苦苦忍耐着,不然让自己现在就爆发出来。
因为他也知道,现在的他想要收拾不听话的两兄弟,把他们打趴下了,然后狠狠的踩在他们的胸口,根本是做不到的事。
两兄弟长大了,翅膀硬了的同时,就连在习武上也不比他弱了。
要是一对一,他还有可能把人打趴下了。
要是一对二,他必输无疑,根本不用打过再看。
正因为他知道,他才因为不得不忍耐而憋得心口生疼。
也越发在心里后悔,怎么就没有在两兄弟还年幼不能反抗的时候,打断他们的狗腿,让他们再不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他面前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
在发现他除了,叫两兄弟和叶念滚之外,他不能付诸于武力,将他们打出伯府去,他险些就要呕出一口鲜血来。
他是再也不愿意看到叶念和两兄弟了,连一眼也不想看到。
于是,他又紧接着爆喝道:“这里是忠义伯府,我才是家主,你们立即,马上,赶紧的给我滚出去,滚的远远的,永远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们嚷嚷。走,我们当然是会走的,不过,在走之前,还要跟你好好的算一笔账才行。”
叶念拿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后,朝着他的方向吹了一口,在他脸颊紫涨得要滴血以后,才继续说道。
“你想给那贱人怎样的宠爱,我们都不管。你想要那贱人在伯府里作威作福,那也是你的事。现在,要跟你说的,是我们的事,你给我听好了。”
“第一条,我要跟你析产分居。你没有听错,是析产分居。这伯府女主人的名头,我不要了,还给你。”
罗胜的瞳孔猛地睁大了,用力的瞪着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在他身后躲着的钱云,则飞快的把脑袋探出来,又分开的缩回去了。
而后,在他背后咬着嘴唇,偷偷的笑了。
叶念要跟罗胜析产分居,不再做这伯府的女主人,也就说她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