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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六,辰时……
永安城几大考场外熙熙攘攘人山人海,前来参加吏员招聘考试的学子,在家人陪同下早早就守候在考场外,带着妻儿老小殷切的期盼,准备赶赴人生转折的“战场”……
顾子严和吴世昭同属一座考场,乃是大名鼎鼎的“冀州学院”,内中可容纳四千考生同时应考。
二人没有家眷同行,而且脸色淡然,对于即将开始的考试并没有多少的紧张之情。
相比与二人的淡定,其余各人则要紧张了许多,比如那蓝胜,大冷天的额头满是细汗,脸上神情十分呆滞,显然是熬夜苦读所致,并没有睡好。
“我,我一定要成为军督府一名吏员,不然该如何对得起远东学子领袖这一称呼?
想我蓝胜家道中落,这也是上升仕途唯一的出路,我必须谨慎应对,争取在众多学子中夺颖而出……”
连着一个多月的报纸炒作已经让蓝胜产生了“魔怔”,还真的把自己当一回事,那种“总督府内,逼使汉陵侯就范”的豪情气魄令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不过,人在出名的时候也总会有嫉妒和不服存在,可惜现在没有网络,不然肯定会有各种真假难料的“黑幕”爆出博人眼球。
站在蓝胜身后不远处,同样来参加考试的杜诗文就对蓝胜十分不爽。
“这个蓝胜不就去了趟总督府和汉陵侯攀谈了几句嘛,瞧把他神气的,还真把自个儿当一回事了!
以前在远州城内,他诗词歌赋,文学才赋那一样可以和我相提并论?就他这样也算是远东学子领袖?真是笑话!”
杜诗文心中忿忿不平,对蓝胜的出名是相当不爽,暗暗发誓这次吏员招募能超越他,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学子领袖”。
“哐哐哐~”
三声铜锣轰响,紧闭的考场大门洞开了,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院长白书臣步出大门,手握一个铜皮扩音器,凝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考生,深吸一口气后举起扩音器大声吼道:
“诸位考生,考试时辰将至,请诸位依次有序进场,按手上准考牌号进入各考场教室,想必诸位也都了解考场纪律,本院长就不做过多累赘了,
但是,一些重要规矩我还是要重申一下,上午考试时间为一个时辰,辰时四刻进场,巳时初刻正式开考,至午时初摇铃一响则停笔交卷,
进入考场,首先是禁止喧哗,其次不准作弊,一旦发现有人捣乱考场纪律,立刻取消考试资格,终身不得再考,望大家好自为之,
各位学子不顾严冬寒冷前来考取吏员,想必也都是怀揣理想,给自己博取前程而来的,本院长只希望大家能安安静静考完这一次,
你们要有人被军督府录取,本院长也替你们高兴,若没录取也不要气馁,至少也尝试过什么叫考试,也对自己的能力有了认识,
觉得自己有希望的,好好复读一年,等来年再考,若觉得毫无头绪的,也就不用再这么浪费时间了,安安心心另外找一份谋生的饭碗,没必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好了,你们也别嫌弃本院长啰嗦,这话也说完了,诸位就请入考场吧,记住正常发挥就行,不要紧张,没啥好怕的。”
白书臣说完,就对身后从军营调来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给考生们放行。
听完白书臣的话后,原本紧张的考生心下也是稍稍放松了不少,于是排好队有序的进场寻找自己的教室准备考试。
学堂内院,负责维持考场秩序的马国成早已恭候多时,他坐在一张长桌前,咧着嘴望着陆续进入教室的考生,握着桌上的一个铜皮喇叭,不停眨着眼睛,似乎想说些什么。
终于,他忍不住举起铜皮喇叭,“忽”地从椅子上跳起,单手叉腰,冲那些考生大声喊道:“糙,考不好没饭吃!”
马国成这一嗓子立马让准备入场的考生浑身都止不住颤抖了一下,怯生生的向他望去,脸上流露出满脸不可置信地神情。
站在马国成边上的士兵也是目露诧异,暗道这位长官是训练新兵训上瘾了,把考生也当成了新兵营的士卒。
一名亲兵小心翼翼地对马国成说道:“马都尉,这不是新军营地,是考场学堂,你这样吓唬他们可不好……”
马国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太激动了,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长时间和孙彪、周伯熊混迹在一起吹牛,这命可以不要,脸面是一定要保住的,让他道歉是万万做不到。
与是,他面不改色的大声说道:“我有说错么?所谓考场如战场,若这些学生考不好,还有胃口吃饭?
怕是要食不知味了,军督大人说过,吏治乃国运之根本,关系到亿万百姓的生计,岂能如此马虎?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要让他们明白这吏考并非儿戏,必须慎之又慎,如果只是纯粹凑个热闹,那还是早些回家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