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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卫璎沐浴洗漱过后,神情呆滞的向雷府行去,马车行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只有马蹄践踏声和车轮发出的轴刺轻响回荡在夜空之下,无视无刻不在刺激着卫璎的心弦。
一回想起李宿温对自己施暴的那一幕,卫璎从骨子里就感受到一股寒意,她无助的抱住自己双肩,努力让颤抖的娇躯平复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已不再是当初自己迷恋不已的优雅儒将,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在李宿温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彻底的葬送了,自己对他所存的最后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灭。
现在,卫璎要面对的,是即将到来的人生转折点,自己的清誉和名声也极有可能在今夜被败坏一空,一旦皇室知道自己做出有辱宗门之事,留给自己的结局只有鸩酒一杯,白绫一条,死后就连宗庙都无法进入……
卫璎十分害怕,李宿温等于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她想过要逃跑,趁夜色跑入皇宫寻求庇护,但周围的侍卫都是李宿温的爪牙,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自己,不给自己任何脱逃的机会。
何况,就算自己逃入皇宫,卫冉就一定会充当自己保护伞么?以自己和卫冉的关系,最后肯定会被他送回国公府内,到时李宿温会不会做出比之前更可怕的事来伤害、折磨自己?
也就是说,这一趟雷府之行,注定是一个死局,自己的名节、性命都会在今日之后全部丢失,这让卫璎如何能接受?
“走一步算一步吧……”
最终,卫璎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希望能对那雷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她不要为难自己,虽然她也清楚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马车就这样继续行驶在宽敞无人的街道之上,缓缓向尚有五里路程的雷府大院走去……
此刻的雷富,在从宇龙轩与其他几位同行告别后,就火急火燎的向家中赶去,心中发誓要给即将到来的公主殿下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一想到能给名满天下的李宿温头顶染成一片草原色,雷富就充满了活力,富态的脸上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公主殿下啊,小心肝,只要你能从了我,就算折寿十年都值了,嘿嘿嘿……”
在对春色充满无限憧憬之际,雷富的马车也缓缓驶到了大门口。
“怎么没人来迎?奇怪,这群家丁居然趁我不在偷懒?看我不扣你们的月钱,哼……”
下得马车后,雷富见雷府大门敞开,门外却无人看顾,不由骂骂咧咧的嘀咕几声,满脸不爽的步入大门。
就在雷富进入府门之后,隐与暗处的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下子将雷府大门给包围了……
“奇怪?人呢?老爷我回来了,都死绝了么?”
进入府门,却发现大院内依旧没有人来迎接,寂静的令人发悚时,雷富忍不住怒喝一声,却依然没有把事往他处想,只当是下人都在偷懒而已。
等他转了两个圈,经过正厅时,看到厅内灯火通明,似乎有无数人影簇动,还有细微的哭泣声传来后,不由紧皱眉头,思索片刻便大步走了过去。
一进大门,映入雷富眼帘的是满地跪伏的下人,就连自己的妻儿也在其中。
刚要开口询问,却见正厅四周全是手持兵刃的士兵,正中主位上,顾谦满脸凝重的翻阅着手中一本书籍。
雷富心中一凛,暗道不妙,但还是故作镇定,上前拱手对顾谦笑道:“顾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莫非我府上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冲撞您了么……”
顾谦抬眼瞥了他一眼,随后丢下书本,冷眼说道:“雷掌柜,今日本官来此,就是想问你一句,我新军之中最近购买的粮饷,可否是来自你的米铺之中?”
雷富闻言,知道他定是为那匹劣质粮食而来,与是笑着说道:“正是,莫非顾大人您还想要继续买小号的米么?好说啊,只要顾大人让人捎个信,在下亲自给您送去,何必让您老人家再亲自跑一趟呢?”
“哼……”顾谦冷哼一声,起身对雷富说道,“雷掌柜,本官今日不请自来所谓何事,你心中应该有数,你可知道用劣米充作军粮,按律当以何罪?”
雷富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顾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啊?在下可是一句都听不懂,什么劣米?与在下又有何干?”
顾谦双眼微微一颌:“雷富,事到如今,你还想在本官面前装蒜么?你的米若无问题,本官也懒的亲自来跟你这种奸商打交道,说,为何要将劣米充当军饷卖与军中?”
雷富却是依旧不肯承认,面色淡定地说道:“顾大人,当初签收的时候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货已送抵,双方互不相欠,您军中粮饷出现问题如何能怪到在下头上来……”
顾谦瞳孔一缩:“雷富,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行贿守粮官的罪证就捏在本官手上,还想要狡辩么?”
雷富道:“顾大人,您这可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啊,有什么证据说在下行贿您军中守粮官?”
顾谦一把将桌前装有五十银元的钱袋丢在雷富跟前:“罪证就在这里,雷富,你要自己看看么?”
雷富瞥了眼地上的钱袋,露出极为不屑的神情:“顾大人,您想说这五十银元是在下送的吧?那可真是无稽之谈,这笔钱如何能当在下行贿罪证?”
顾谦轻哼一声:“本官没说这袋子里是什么,你却直接说内中有五十银元,这不是你行贿的证据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