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富自知说漏了嘴,稍作惊慌之后,眼珠子一阵转动,笑着对顾谦说道:“顾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顾谦断然拒绝道,“把你那龌鹾的想法都一字一句,当着你家人的面全说出来!”
雷富闻言一怔,随后挥挥衣袖,冷笑起来:“顾大人,既然您如此不讲情面,那在下也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本来在下心里盘算着给您一笔钱,大家也好体面的把这事儿揭过去,但你这么不知好歹,想要撕破脸皮,在下也只好舍命奉陪了,
没错,是我的米铺用劣米充作军粮,是我从中谋取暴利,可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
顾谦面色铁青,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个奸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多少人?那可是两万新军的粮饷!”
“那又如何?与你又有何干?”雷富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您也说了,奸商奸商,为商又哪有不奸的道理?新军死活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以为就凭那两万人能救大周?醒醒吧顾大人,不要再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顾谦觉得跟这种人无法交流,索性说道:“好,雷富,既然你承认了自己以劣米充作军饷,那本官今日就正好拿你是问!”
话毕,顾谦一声令下,门外忽然冲进一批早已埋伏好的士兵,等候顾谦下令。
“雷富罪证确凿,即日起押赴廷尉府严审,一切家产全部充公!家中族丁都暂且收押!”顾谦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对雷富一家的处罚方式。
“我看谁敢!”雷富却油然不惧,一把推开要来捉拿自己的士兵,大声吼道,“顾谦,你可知我身后是何人?你还动不得我!”
“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顾谦怒吼道,“雷富,就因为你这种为富不仁的商贾,才导致我大周民心败坏,本官不管你身后是何人,今日定要将你严办!给我抓起来!”
“放开我,谁敢动我!”雷富依然努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身后士兵的束缚,抬头对顾谦威胁道,“顾谦,你最好马上把我放了,实话告诉你,我身后可是宁王殿下,你敢惹皇家之人么?
就算你今天把我送到廷尉府收押,明日我依然能安然无恙的放出来,而你,以后的日子绝对让你痛不欲生,赶紧把我放开!”
顾谦闻言眉头一凝,身后的士兵闻言雷富居然是宁王卫炯的人,不由也十分吃惊,紧抓雷富双肩的手也不由松了几分。
“顾谦,识时务一些,只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你也知道,现在宁王掌管殿前司十二营四万京军,只要你肯合作,以后少不了得到他的赏识……”
雷富见顾谦陷入沉默,不由继续对他蛊惑,想将他也拉入宁王阵营。
“哼……”
良久,顾谦发出一声轻微不屑地冷笑。
“雷富,你说的对,现在这种时候,本官确实不易去招惹宁王……”顾谦走到雷富跟前,命人松开抓他的肩膀。
雷富松了口气,扭了扭发酸的肩膀,对顾谦说道:“顾大人,你这样做就对了,其实……”
“噌~”
“噗呲~”
“呃~”
下一刻,雷富话未说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自己小腹一阵绞痛,等回过神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躯体被顾谦用佩剑给捅穿了。
“你们都是一群蛆,吸食大周血汗和国运的附骨之蛆!”顾谦一字一句对几乎贴在眼前的雷富嘶吼道,“想让我顾谦跟你们这群蛆同流合污?痴心妄想!”
“噗……”
吼完之后,顾谦猛地扭动剑身,狠狠的将它从雷富体内抽离,霎那间,喷溅的血液洒满整个府厅。
在雷富庞大的身躯倒下之际,周围的家丁立马发出成片的惊呼之声。
“全部诛杀,一个不留!”顾谦没有打算放过雷府上下任何一人,他痛心疾首的大声吼道,“国难当头,你等却只知贪图享乐,雷富虽为祸首,而你们也都是帮凶,
知道大周局势为什么这么烂么?知道民心为什么都跑刘策那去了么?都是你等士商勾结所致,百姓没了活路不得不反!
不杀你们,天下的官宦士商永远不会警醒,永远不会懂得自己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黃覆为什么能越打越强,都是尔等逼成这样的,民心,军心,靠的是什么维持?
信用!支撑天下百姓能活下去的信用!信用是什么?是足额的兵饷,是诚信的买卖,是合理的财政,是公平的律法!
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秩序!这就是他刘策战无不胜的理由!这就是我大周失去王道,而我顾谦却只能赌国运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