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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安给我下的禁制很复杂。我觉得他大概是把自己一辈子的阵道和禁制修为都用在这上头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我和普通人并不一样。
即便我对正规的法术符文一窍不通,我也仍然有自己的办法能够将这禁制解开。
锁魂丝日夜模拟着禁制内的能量走向。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我身体里的黑色能量已经不再隐藏自己的存在了。如今,我的血液之中总是浮现着若有似无的黑气。如果不是这能量看上去纯粹又不带有任何不良的气息,我真的要觉得自己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毒、或者是鬼上身了而不自知。
包括我的锁魂丝也在这黑色能量的影响下发生了变化,每一根细丝周围都笼罩着一层薄雾。
但奇怪的是,这能量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到。
我问过梁兰和姜贤,他们却都说我的力量仍旧和原先一样,没有半点改变、更没有任何的隐患存在。
姜贤和梁兰都是我的鬼仆,身体里有着我的本命精血为印记,按理来说他们对于我体内的情况是最了解的。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自己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些力量,可和我灵魂相通的两个鬼仆却偏偏什么都看不到。
我固然可以去问梁子蕖他怎么看、甚至我可以去问号称要迎娶我为妃子的鬼王陛下的意见。但是梁子蕖也好、鬼王也好、冯清安也好,他们都和大恶这个最终boss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搞清楚那日看到的幻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根本不敢去找他们咨询任何有关自己的事情。
不过,每当锁魂丝在模拟着冯清安给我种下的禁制的时候,那上面缠绕的黑色力量就在一点点腐蚀禁制的力量。等到我完全将那个禁制复制下来,体内的力量估计也应该替我将那鬼东西给除去了。到时候,我真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同样的禁制下在冯清安的身上,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我气鼓鼓地哼了一声,空有一身力量却半点用不出来的感觉让我心慌意乱呼吸困难。
我扶住有些晕眩的头,定了定神后又喝下了一大杯冰水,这才算是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修为滞涩的缘故又一直心力交瘁的缘故,最近一段时间我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好像怎么样都休息不好,整个人的脾气也格外暴躁。
这会儿研究了一点体内的禁制,我竟然就已经觉得睡意上涌,脑袋一冲一冲的,最后自己一个晃神差点从座椅上掉下来,幸好被梁兰及时拉住了。
梁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让我觉得新奇。这姑娘连她哥哥的面子都不给,素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她耿直吧、有时候却又的确让人气得牙痒痒。
不过梁兰最终还是没能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口。
江玲敲开了我的门,脸上就差用毛笔写一个大大的“愁”字。
我不禁好笑:“什么事情让我们的女强人都露出这样的表情?”
江玲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江满,你是不是自己摆平了那个老……家伙,所以就准备高枕无忧了?别忘了你当时在宴会厅那答应了我什么,只因为对方换了个人可不代表你的承诺不作数了。”
江玲的话说得我一愣一愣的,脑袋里稀里糊涂一片:“你说什么呢?什么承诺?什么换人了?”
江玲的眼刀像是要在我的身上戳出窟窿来一样:“江满,你耍我呢?”
“你那么心急火燎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么?”我没有耐心和江玲玩什么文字游戏:她有事要求我帮忙,如果我能够帮到自然也不会吝啬。所以何必拐弯抹角,到底什么事情一次性说清即可。
不过能够让她感到棘手的事情,显然不容易对付就是了。江玲虽然没有任何灵异的力量,但是她的神经却非常坚强、遇到事情即便心中再气再恨也总是能够理智面对。
我时常觉得江玲投胎投错了地方也投错了年代。像是她这个样子的人,应该投胎去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国外,嫁给一个剥削奴隶的资本家做老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