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金村外,一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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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救命大恩,未请教高姓大名。”小姐嘴角惴躇几下,终于坚定的将问题说出,定知此人名姓。
“不用,今日所为不过是受人所托。在下不问小姐姓名,你也不必知我是谁,日后亦不见,今日之事只你我三人知晓而已。”
“………是了,你伤重,莫说话好生休息一下,我去寻点吃的。呔,张高这个小子手脚也太慢些,等请来救兵,怕是尸骨已寒。”阿铁儿立时摆手,之后不等小姐回话便已走开,不忘记斥张高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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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包袱里取来干粮与肉食,眼前却又闪过方才那小姐的苍白脸容,阿铁儿不由闪身再进入林中。
片刻之后,已提着两头野兔走出,在溪边升起火头,一阵忙活之后,香气便溢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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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兔肉烤的真不差,鱼小从未吃过这般美味。”丫鬟兴然的吃夸。
小姐进食之姿却很是慢,大抵是自幼如此。
而阿铁儿递来的肉块皆是撕碎的,很好下咽,味道也实不错,似宫中的庖厨皆无这么般。
这人一身武学,竟揽这庖厨之事,此人到底何方来历?
小姐低头进食,却不时偷瞧阿铁儿几眼,一旦其眼光转过,便复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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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得肚子,又喝下几碗清冽溪水,小姐的苍白脸上已生几分红晕。
旁侧那人只是仰首向天,不知在瞧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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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咯,鱼小,侍候小姐起来。”空中传来一声鹰啸,阿铁儿立时面喜,对鱼小说。
鱼小虽是不明,却也无违背的意思,旋将小姐扶起。
片刻之后,便隐约的瞧见树林外似有火光闪动,亦听见人声渐近。
阿铁儿的耳觉自是灵,已然听得张高呼喊鱼小的声音,当下长啸出声。
果然,林间点星火光已向他们的这处火堆行来。
算是功成,也不愿与张高相见。
当下收拾齐东西,牵马儿便走,“小姐,人来了,在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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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留步………”阿铁儿丢下一句话便入得林间,小姐虽是高声呼喊,其却头也不回,不一会就消失在林间深处。
而鱼小也是大叫出声,随着脚步声越近,张高与一干队士已现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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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小姐,张某救援来迟,望小姐勿怪,此次去京,必在万大人面前请罪,幸得阿铁儿兄出手相助,才保小姐无恙。”
“………是,阿铁儿兄了?”瞧见小姐与鱼小,张高面上的神情显是一松,可随即又有些尬然,方才独逃的确不是英杰之为。
他回到镇上请来援兵之时,只瞧见地上的十数个家丁,万小姐却是不知向,想来定是被阿铁儿所救下,他顺着马蹄印寻得半天,待到天色已晚才寻到此。
一番话说完,才发现阿铁儿已不在,不由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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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兄,姓阿么?既应张公子所请出手相助,想来张公子必知晓其姓名、住处,望告详细。”小姐一开始见到张高,只是脸生寒,可听见“阿铁儿兄”几字,却是立时出言问说。
“此人乃我小友,阿铁儿。便是这处五金村人士,只是居无定,不过小姐不用担心,他总能和张某碰面的。”本以为被小姐骂上一番,可如今见她问起阿铁儿,又是一脸急切,张高不由颇为得意的说,当然也加上诸多的夸大。
“五金村阿铁儿,定得寻到你。”小姐闻言,面色合缓下来,转身瞧着阿铁儿的离处,心中暗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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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小姐心中作何想法,于阿铁儿而言,这次出手相助不过一碰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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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狼群之中,群狼皆是兴然,将狼王围在当中,不断仰头长啸。
有几头已至阿铁儿身前挨着,许久不见,阿铁儿瞧得群狼,也是惬然。
于常人而言,甚是难得的三种草药却拦不住山野狼王。
只花去一天时间,他已备齐想要的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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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丘镇,同恩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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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马奔,回到安丘镇。
阿铁儿徐府皆没回,已直奔同恩坊。
瞧到他出现之时,黄云子很是诧讶,本来这三种珍罕草药是用来刁难阿铁儿。
不想其安然取来,竟是仅用去几日时间。
核对无错之后,黄云子倒也言行无二。迈步就带阿铁儿来到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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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少爷回来了,快通传老爷!”守门的家丁,远就瞧见了阿铁儿的身影,两人飞快的迎上牵马,且接过黄郎中赠予的药箱。
另一人则奔入院大声呼喊着,随后少爷回来的消息交口传之。
这十几日来,阿铁儿已赢得一干下人的仰仗,不等其来到大厅。
徐雄已在老管家的陪同之下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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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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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雄心急阿铁儿婚事,竟是亲往王府一行,虽是纳妾,他也无半点怠慢之意,纳征预备的很是丰厚。
前日王元已去得未村,简许几句便与兰双亲成共。
他倒非贪财之人,只是前番已许下此事,徐家主又亲自登门,便应承将于三日之后将兰送到徐家。
王氏则欢喜的紧,晚间也开始授告兰为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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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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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在王年终于赶到安丘镇,与侄女相见自有一番悲喜,徐家业大,名声也不差,阿铁儿是长房少爷,于侄女的亲事他并无太多意见。只是提出须与阿铁儿见上一面。
阿铁儿欣然赴约,
王年是一读书人,虽说贫寒半生却甚有风骨,眼前虽是推举受挫,也无半点想借徐家之势的想法,只是一劲的叮嘱阿铁儿,善待兰,这点倒使阿铁儿很是赏欣,日后有机会不妨关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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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的喜事,即只是纳妾,徐雄也将排场做的十足。
阿铁儿虽是不喜这些繁节,可这是徐雄一片心意。
对兰而言,也是一种于外的昭示,也就安下心来全凭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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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本就生的貌美,今日一身喜裳亦是格外动人,房中燃着一双硕大红烛。
当世蜡烛也算得上一种奢物,也只有大户方使,寻常百姓家用的是火把、油灯。
这一双红烛便价不低,在新房的布置上徐雄亦是全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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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今日真漂亮,好瞧。”红烛掩映之下,面庞焕光。
阿铁儿瞧的一愣,当下走近轻说
兰闻言无声,只是笑。
“呵,放心。纳妾之事只是口头虚言,不管什么名分、家世,以后定好生相待。”瞧着兰的模样,阿铁儿心中怜起,目光很是坚定。
“铁锅儿,不,夫君放心。许多规矩伯娘皆交代过,兰只是个山野村姑,可也知小心行事,不使夫君失示。”徐家乃是阔门大户,王氏自然和兰交代很多,使其行事须谨慎些,不可惹人旁议。
兰闻言自是听从,不过说到伯娘交代之时,却是低下头,那有很多她以前不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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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这般。凡事皆依数,有什么意思,兰不必太过在意!”阿铁儿出言,可不希望这个小丫头变成循矩的妇人,特地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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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小登科,阿铁儿也无放弃次日的晨习。
于他而言,这似已成一种惯使。
起身不久,兰兰便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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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晨习的同时,兰也来到厨房,与下人一齐预备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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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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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的外公、婆便只是寻常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