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读过书,家境算殷实,可比之徐家就差的远些,这趟徐雄请他们前来,老人家本来不愿。
却终于听说走失已久的外孙在此,这才前来,对阿铁儿自也非常热络。
倒是他舅———柳闲瞧上去像个游迹之人,于徐家人和外甥皆颇为巴结,使阿铁儿替他谋个差事,对此阿铁儿并无拒绝。
以其孤浪多年之历,舅虽有市井徒的附势,可尚幸本秉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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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的照料却是微至。
阿铁儿亦加全赴的投入到识文学武中去。
近日来,府中的家卒已被习练的越发厉锐。
阿铁儿一向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队事之才,所擅长的是一些简单的武炼和凝人心。
斗阵之事由徐宝来负责,此人是跟随徐雄上过场的,几百人难不倒他。
阿铁儿也在通学,不光从兵书中瞧得,也常向徐雄请授统御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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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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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骑于马上,瞧瞧周遭,任其慢行,心似在无限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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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孤浪花子,到今番,个中多少心酸,只有自知。
饶是其生来豁达,也少不得心中慨然万许。鸦声连云起,来风拂面,
阿铁儿不由拿出怀物往汗脸拭去,瞧得丝帕,想起在太一山遇见的听雨姑娘。
瞧着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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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忽失声笑出。
纵马而去。
飞驰向苏州城外的五金村。
上次回来,却是未进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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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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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达五金村之时已是次日午后。
阿铁儿简单吃些东西就赶至屋舍。
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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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路往未村赶,倒不怎留意周遭的物事。
忽一老大爷拦住他,“阿铁儿,是么,阿铁儿?"
阿铁儿细一瞧,认出此人原是山下的王大伯,住近之时,却见过几面,现在瞧其已是残年,“王大伯,是阿铁儿啊,您老人家不是逃荒走了么?怎?"
“真是阿铁儿?哈哈,瞧来我还不昏眼,一眼就认出来。是了,莫往那边去,没瞧到人全往这边跑吗?"王大伯将阿铁儿拉住,急忙说。
阿铁儿才顾瞧路上的人,果然他们皆在像逃难一样向自己身后逃去。
“怎一回事,王大伯?"阿铁儿不解的问。
王大伯叹气:“未村那边又在抓人当苦工,抓到可就惨了!!"
“抓工?"阿铁儿皱眉。
“是啊,城里下来的大差,这次是修什么狮房,赶紧和我们一齐逃罢,不然被抓去了,恐小命难保。可万不能使他们抓去………"老人泪眼。
“王大伯,去罢,不用担心。"
王大伯一诧,瞧到阿铁儿马背上的大槊,问:“阿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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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王大伯,策马向前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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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阿铁儿老远就听到差卒的斥声,百姓的哭喊声。
阿铁儿御马瞬至那帮差卒中间,也懒得扬话,抬腿便踹。
马蹄扬起尘土,吃痛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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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踏遍整条街道,全数差卒皆挨得几脚!
差卒们猝不及防,等回神之时,皆已尝到拳脚的苦头。
一为头的大喊:"反,有人造反了!!"
全数差卒皆大喊起来,但是无人敢过来,瞧得阿铁儿的拳脚实在厉害,皆跑到一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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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一跃下马,瞧着那个头目的大脸。
那人也注意到阿铁儿恶绝地盯着自己,怕的哆嗦:“我是………撤!!"
阿铁儿一顿握拳。
那个头目似惊醒一般,立时出言。
远处几人听令,迈步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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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回去牵马,那些被擒住的难民皆围将过来,大谢救命之恩。
瞧着这些苦命乡亲,终于掏出银两发于他们,使其作盘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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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清楚王家的住处,便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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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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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在乡亲们的指路下,来到王家门前。
院门紧闭。
阿铁儿瞧院子里,兔笼散落地,也是一片荒凉,心中不是滋味。
敲门,里边无半点动静。
阿铁儿唤:“有人么?这是王家?"依旧无人出来。
一路过的乡亲瞧其似是寻人,就说:“王老耳聋了,听不见,你就进去罢,他在屋里哪儿也没去!!"
纳闷,推门就进到院子里。
大声喊:“有人么?王老,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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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屋门吱纽启开。
一老人探出头来,十分害怕的样子,瞧到阿铁儿穿戴整齐,手里还拿着一大槊,赶忙恭敬起来,“差爷,饶过啊,小老儿耳背,不曾听到差爷到来,实是大错!!"
一面说,一面赶紧从屋里拿出凳子,使袖子拭圆半晌,“差爷,屋里边实在脏乱,无立足之地,就委屈些,在院子里坐回罢。"
阿铁儿想来,他是将自己认成差卒了。寻常百姓哪里敢得罪,只得小心的侍候,阿铁儿忙:“………王老误会,我不是什么差爷。五金村人士,阿铁儿,不久前王元曾来提过亲的,可记得?"
“什么?"老人瞪大眼睛,望着这位“差爷"。
“阿………"阿铁儿一面比划,一面大声:“铁儿………"
老人终于明白过来,“哦。"点头,旋讪笑:“小老儿耳朵不灵光,莫见怪啊?"
“不会。"阿铁儿大声:“王老,这耳朵怎聋得?不曾听兰提起。"
老人似是醒转过来般,瞧得阿铁儿脸庞,“是,阿铁儿!你是!!"老人大声地叫起来。
“是。"阿铁儿也很兴然老人认出自己,忙扶老人一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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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人未语叹气:“这半月,你们一直在外边,确是不知啊………"老人小心地观瞧四周,“大概十日前罢,又指派咱们村里一百壮丁,几月来,村里人皆逃荒去了,余下的老、弱不到三十户,实在是不足百数啊!!"
老人有些大动,“我跟来抓丁的差爷相求几句,求开恩,怎知他一耳光就将我扇到地上,就在这个院子里,耳朵就聋了!!"
“听不见也罢,"老人凄然:“省得再听那些差爷的斥喝。前些日,浑家多言个几句,就被他们抓去烧米。”
“………这把年纪,活得个几时?落得个安稳就是。"
阿铁儿稍侧过脸,默瞧着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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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同老人聊将几句,瞧其耳朵实受累,终于告辞。
王老留其在家里过夜。
阿铁儿有事,在包裹里拿出些干粮、银子赠老人后,便牵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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