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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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清楚………无假………”
“那么,他们二人可能互相联络罢?”
罗风却答非所问,“那………那个自全判完全是应得此果。他不断逃税、策划谋害自己的侄子陆可,想夺走陆家的全部产业。而他派遣‘贵客部’去狼王坊,只不过是一种掩饰而已………”
“自全判的计谋成功了罢?”
“不、不………那是背后害手的陷阱,使自全判上钩。甚至利用一位叫做王伯的讼师。王伯特意接近宋大白,捏造一些‘人冥’的相关传说,并将此吹嘘得跟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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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白为什么说自全判的亡,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呢?”
“那是他为了袒护自土氏。将王伯介绍给宋大白的人,就是自土氏。”
“王伯也是背后害手吗?”
“那个人是有些莽撞,行事,全不顾及手段。背后害手巧妙地掌制他,不但使他帮忙追捕逃亡的海犯,还使他捐献银子。而他那个残疾的女儿,应已住背后害手的家里,成为人质。王伯才不得不言听计从。”
“宋大白是后来才知的吗?”
“应这么说,宋大白之会那么执意地和王伯一起想尽法子使陆可到狼王坊,是他推断自土氏可能就躲在那里。但他无法亲自到狼王坊确认,只得借他们之手进行。当然,由于王伯被人胁迫,不足信。陆可就成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旋,陆可和王伯一齐失踪———根据陆可的记簿,‘贵客部’一行人全部遇害了———自全判自尽,自土氏失踪。也就是说,所有人皆被毁灭了罢?难道你不认为背后害手和狼王坊的命案有直接关系吗?”
罗风总算微摇头,“不,不………我………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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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丰皱起眉毛,“自土氏现在怎了?”
“我………我不知。那孩子带着所有财产,和背后害手一起逃走了!”
“你真的不知她在哪里吗,罗兄台?”李元丰眼神冷决。
“是啊,我不知。我真不知那孩子在哪里。”他湿润的眼睛望着李元丰,仿若在恳求着什么似的。
“你觉得自土氏会像自全判一样自尽吗?”
“不、不知。但,我希望自土氏安稳无恙………”罗风用青筋浮起的双手掩住了脸孔,一阵呜咽声从指缝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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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元丰和他谈话的同时。
我、张老陪堂完全无法掺和一句,宋大白则是暂避。
李元丰的斥语仍没完,他提出了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问题。
“终一个问题。”李元丰的语调带着怒意,低声地问,“自土氏真是你的女儿吗,罗兄台?”
罗风仿若觉到一股莫大的恐惧。他纤细手指颤抖着,指向冷眼望来的李元丰,“真、真是太、太可怕了………你………为………为什么………知………”
“她跟你长得一点不像。”
“那孩子是捡来的。应无人知………我们夫妇将她………当作养女………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罗风坐倒在椅上,尽撑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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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罗大老板位于十里城的宅邸。
那是一幢风雨经世,耗时数十年才修建完成的奢豪宅邸,和罗风的富商身份非常相称。
茂密青树的宽阔庭园中,有个以沟渠围着的花园,中央则是一座古式假山。
但是,这座宅邸既寂寥又了无生气。房子本身好似墓地一般,被冰冷的气氛遮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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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屋内后,罗风便使迎接我们的管家泡茶水。
装潢华美的大厅太过敞宽,使人觉得阴郁。家具全是古式。
老旧的烛台上虽燃着煤油灯,却始终无法使房内亮堂起来。
站在一旁的我,心境被屋内的寂静和几日来的奔劳,惹的很是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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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开口。
李元丰在大厅里悠哉地来回踱步了好一阵子,旋又端详陈列在柜子里的古式花坛等饰物。
我喝下管家端来的热茶水,同时望向罗风。身材肿宽的他坐在木椅上,就像小矮人。
这个老人的侧脸和深刻在黝黑皮肤上的皱纹,皆呈现出他内心的苦恼、悔意以及绝望。
我们一直等着他开口说话,然而他却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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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一会儿,仿若对这屋里的宁静有所顾虑般,李元丰以沉静的语调说:“怎样,罗兄台,冷静点了吗?”
罗风重叹一口气,用脆弱的眼神看着他,“啊,是的………我已好一些了,李大人。不过,你们应很失望罢?”
罗风嘴唇颤抖,旋闭上了眼睛。
旁侧的宋大白看了所有人后,宛如下定决心般地说:“罗老板,你也看过我们手中所有事件的相关记载。我们所知的事,你应也很清楚。这些记载实令我诧讶的,就是陆讼师的记簿。
“不错。陆讼师的记簿,详实记录着今年五月发生在狼王坊里的残决命案。若那些记录中的惨案是事实———虽然我们相信那应是事实———那么对我们来说,这实在是一件不得了又非常可怕的大案。”
罗风用其瘦弱的手扶着浮出青筋的额头,“你说得不错,宋先生………那是一宗甚为险恶的命案。就在十里城周遭,被邀到古坊中,竟全数遇害………”
“那么,有关‘人冥’的线索也全断掉了吗?”李元丰悔似的皱起眉头。
曾是惶恐地说:“是的。所谓的‘人冥’究竟有无,我们根本就无从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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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六的家呢?”
“确认过后,据说好像已没人住在那里,不知房子主人是在何时消失。很久以前确实有人住在那里,那种贫山古洞似的地方,根本没人会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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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丰望向低着头的老人,“罗兄台,你说‘人冥’根本不像王伯所说的,是么?”
低着头的罗风,抬头看着李元丰,“是啊。不过,就算真要进行查探,这种怪物之事,也是无从清起。宋先生也真是的,即使自土氏也牵扯在其中,但那种明显的假话,怎能尽信………”罗风无话可说,脸部苦闷地歪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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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换个话头。自土氏会说隐蛮语吗?”李元丰唐突地提出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罗风的眼中充满困惑,旋点头,“是啊,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她时常怪语叽咕,又说这是隐蛮语。怎了?”
“不,没什么。”李元丰立时答,闪避这个问题。他肃然地思索了一阵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地对着大家说:“大白,另各位。这桩案子果然不似表象,实在复杂,诡玄。每件事和要素就像一张网子般地互相交错,难以看清全貌。我想提出一种方法,来作为今后的查探指针。”
“方法?”张老陪堂听完后,如此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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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首先,我们必须特意择出这桩案子的根基,旋剔除其他多余的附属项。”
“………繁化简。就是跳脱事件中的异论,只根据纯粹合理的基础,才得以顺利破案。我们是否也可用使此法。”
“………在考虑到可能的前提下,将‘人冥’这个在现实中不可能有的物什,从线索中剔除呢?”
“总而言之,元丰,你认为我们应将发生在狼王坊里的异事,视为单纯的———这种说法好像有点怪———也就是一般人所犯下的命案,而不能归咎于怪兽之类的神秘吗?”
“是的。但,绝不可大意。”
“这个法子有什么好处?”
“至少这样一来,我们就不需再劳心或费智,去探讨王伯所说的那些之前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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