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问,朱擎珠的娇靥顿时通红,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也俱都神情一楞。
只见朱擎珠佯怒嗔声说“你再胡说,姊姊可要打你啦,姊姊好端端的为什么去当尼姑?”
“铁罗汉”立即正经的说“是那个头上没头发的邓爷爷告诉俺的嘛!”
朱擎珠听得神色一惊,正色问“你碰见邓老爷子啦?”
“铁罗汉”一点大头,正经的说“是呀,他说江玉帆不要你作他的老婆了,你就气得哭了,所以要当……”
话未说完,朱擎珠早已涨红着娇靥,伸出玉手在他的大头上打了一巴掌,同时嗔声说
“你胡说些什么呀!”
“铁罗汉”被打得一缩脖子,咧嘴皱了皱眉头,大家这才发现他的两只铃限上,眉毛只有稀疏的几根根,因而不自觉的都笑了。
大家一笑,“铁罗汉”立即瞪起一对铜铃大眼,炯炯如灯的向江玉帆等人望来。
“铁罗汉”一见江玉帆等人,立即咧嘴沉声问“你们谁是江玉帆?”
江王帆俊面绽笑,正待说什么,朱擎珠已赶紧急上一步,抢先含笑道“江玉帆听说你大聪弟来了,他那里还敢不来?”
“铁罗汉”一听,不由笑了,举手一指江玉帆,稚憨的笑着问“珠姊姊,这个向着俺笑的人是谁?”
朱擎珠见问,先看了一眼微蹙剑眉的江玉帆,这才佯装紧张的说“大聪弟,那是盟主……”
话未说完,“铁罗汉”已不解的问“盟主?什么盟主?”
朱擎珠立即正色说“盟主就是大家的领袖,所有的人都要听他的话!”
说此一顿,举手一宿陆贞娘和“悟空”等人,继续说“你看到了没有?这些人都要听他的话,他不准动人,就不能动人,不准骂人,就不可骂人……”
“铁罗汉”咧一咧嘴,似乎有些不服气,因而沉声问“若是不听他的话呢?”
朱擎珠毫不迟疑的正色说“当然就不准你吃饭呀!”
“铁罗汉”听得一哆嗉,不由失声说“赫,跟师祖奶奶一样的厉害呀!”
说话之间,脸上充满了懊恼和失望之色!
朱擎珠一见、赶紧笑着说“不过盟主比师祖奶奶和善,他对年龄大的称呼哥哥姊姊,对年龄小的称呼妹妹弟弟,而且,还特别喜欢他们……”
“铁罗汉”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兴奋的问“他喜不喜欢俺?”
朱擎珠毫不迟疑的正色说“当然喜欢你呀,不信你可以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铁罗汉”一听,满脸绽笑,先把一对铁锤挂在宽厚皮带的钢钩上,像肥鸭子漫步一样的向江玉帆身前走去。
朱擎珠趁他转身之际,赶紧向江玉帆愉快的打了一个手势,并指了指向前走去的“铁罗汉”。
江玉帆笑在脸上,苦在心头,他“游侠同盟”中,已经有了几位浑猛人物了,如果再添上这么一位又憨又傻的“罗汉”,今后不知道又要增添多少麻烦,好在“铁罗汉”马上离去,否则,一定会闹得大家寝食不安。
只见“铁罗汉”走至江玉帆面前,先“嘻嘻”一笑,招呼道“嗨,盟主……”
江玉帆见“铁罗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得也含笑招呼道“嗨,大聪弟你好!”
“铁罗汉”嘿嘿笑一笑,没有回答。
江玉帆继续问“大聪弟,你今年几岁了?”
“铁罗汉”见问,又是嘿嘿一笑,扳了扳手指,又迷惑困扰的举手搔了搔大头。
朱擎珠一见,赶紧笑若说“他今年十六岁了!”
陆贞娘等人听得一楞,没想到“铁罗汉”还是一个大孩子,如果不再长高的话,他的头今后可能还会大!
韩筱莉一笑问“珠妹妹,他是你的亲弟弟还是堂兄弟?”
朱擎珠听得“噗嗤”一笑,道“我尽顾安抚大聪弟,忘了介绍他的家世来历了!”
说此一顿,走至“铁罗汉”身边,抚摸着他的肩头,继续说“他是我师伯张石头的第二个侄儿,因为他从小顽皮,十分聪明……”
说至此处,朱擎珠特的向陆贞娘等人含笑挤了一个眼神,稳续说“张师伯怕他在外吃亏,特的为他练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一气混元童子功’……”
“独臂虎”一听,立即惋惜的说“这么一来,张少侠不是就不能娶老婆了吗?”
话声甫落,“铁罗汉”已憨声傻气的说“娶老婆有什么好?白天只给你吃一顿饭,晚上还得给她洗臭脚……”
话未说完,江玉帆等人都笑了!
朱擎珠继续笑着说“前几年张师伯也把他带去了梵净山无忧洞府,跟着师祖学双锤!”
江玉帆等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方才“铁罗汉”说的师祖奶奶,就是指的“金狒盲尼”
无忧老师太。
恰在这时,那边庄汉中,突然有人“哎哟”了一声。
“铁罗汉”闻声回头,发现“一尘”道人和“风雷拐”已经把张嫂和八个庄汉,以及三个侍女的穴道解开了,而且、正察看受伤庄汉的伤势,不由怒声道“你这牛鼻子和老头儿,怎的把他们给放开了啊?”
江玉帆立即接口道“是我命令他们作的,大聪弟,你打错了咱们自己的人了……”
“铁罗汉”一听,立即分辩说“他们不是咱们的人、他们是江玉帆的人!”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一听,俱都哑然笑了。
但是,江玉帆却忍笑正色说“江玉帆也是咱们自己的人,也不可以打!”
“铁罗汉”却倔强的说“江玉帆一定要打,因为他不听爷爷的话,他不孝顺!”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沉声问“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铁罗汉”煞有介事的正色说“俺师祖奶奶说,江玉帆是个最听话、最孝顺的孩子,他爷爷把珠丫头给他作媳妇,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话未说完,又羞又喜,又佯装生气的朱擎珠,又在“铁罗汉”的大头上打了一巴掌,同时,忍笑嗔声说“那里有这些事?都是你胡说!”
“铁罗汉”见朱擎珠不信,气得两眼一翻,满脸通红,伸手在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一咧大嘴,生气的说“喏,你看,是真的还是胡说?”
说罢,大手向前一伸,手掌上竟赫然托着一个油光碧绿,雕得栩栩如生的翡翠玉麒麟。
朱擎珠看得神色一惊,花容主变,伸手把翡翠玉麒麟夺过来,同时,望着“铁罗汉”,紧张焦急的问“大聪弟,这是江爷爷的心爱珍玩,你是怎么拿到的?你偷的呀?”
江玉帆自然认得那只翡翠玉麒麟,“铁罗汉”拿的是左首一只,还有一只足下踏着小麒麟的,这对玉麒麟是爷爷“陆地神龙”江浩海最心爱的珍玩,不知怎的会到了“铁罗汉”的手里?
但是,聪明的陆贞娘和佟玉清,却早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一直想领袖群雌的陆贞娘,看了那只玉麒麟,当头如遭雷击,娇躯一颤,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但她终究是书香门第,武林世家,读得多,见得广,赶紧娇靥展开,把心神宁静下来。
只见“铁罗汉”愁眉苦脸,有些生气的分辩说“什么是俺偷的?俺又没去‘九宫堡’,俺怎么偷?”
朱擎珠继续紧张的问“那,江爷爷的这只玉麒麟是那里来的?”
“铁罗汉”生气的解释说;“是江爷爷派朱彩鸾师叔和‘彩虹龙女’江伯母两人亲自送给师祖奶奶的嘛!”
朱擎珠一听,芳心大喜,娇靥通红,知道江老堡主已为江玉帆向师祖“无忧”老师太下了彩聘,实在说,文定之后,才算是真正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江玉帆当然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他根据爷爷对朱擎珠的喜爱,以及命令爹爹江天涛传授“九官堡”的几项不传绝学给朱擎珠,心中便有了预感与准备!
但是,他却不希望事情来得这么快,因为他要把佟玉清亲自领到爷爷面前,要爷爷当众彩聘,并宣布她是“九宫堡”的第一位少夫人。
现在,爷爷已先为他彩聘了朱擎珠,使他内心非常愧对温柔,多情,体贴,贤慧的佟玉清。
心念至此,不自觉的黯然去看佟玉清,但是,当他转首一看,发现佟玉清,娇靥纵笑,神情如常,眉宇眼神间竟没有一丝不快之色,只见她正愉快的含笑望着场中的“铁罗汉”。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不但对佟玉清的胸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而对她也更增深了敬与爱。
由于佟玉清的神情如常,他也只得俊面含笑,装出一幅愉快之态,因为,他是一个孝顺的孙子,他不能对爷爷决定的事有一丝不满或不愉快。
转首看向场中,只见朱擎珠神情惊异的望着“铁罗汉”嗔声问“既然是江爷爷送给师祖奶奶的,你怎可随便把它拿出来?”
只见“铁罗汉”气得一跺脚,十分生气的说“是师祖奶奶交给俺的,叫俺拿这个给江玉帆看,有了这个怕他不要你作老婆……”
朱擎珠娇靥上的羞红,就一直没褪,因为碰上这位憨傻不懂事的大聪弟,口没遮拦,不知涵虚,他是“灶王爷上天,有一句说一句”,骂他,他不在乎,打他,他的头是铁的,这才真叫做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呢!
但是,秀外慧中的陆贞娘,却望着“铁罗汉”,愉快的笑着说“大聪弟,邓老爷子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看,你珠姊姊不是和从前一样美丽好看吗?”
“铁罗汉”一听,歪头看了看娇靥绯红,一直望着他笑的朱擎珠,举手搔了搔大头,咧着大嘴眨大眼,他似乎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邓老爷子为什么要说谎话?
恰在这时,“一尘”道人和“风雷拐”以及张嫂和“黄雀”三个侍女,已走了过来。
江玉帆举目一看,张嫂和三个侍女的脸上都有不悦之色,而八个庄汉正在纷纷解缰拉马,因而关切的问“八位弟兄怎样了?”
“一尘”道人首先恭声道“还好,仅有一位弟兄的右股红肿的厉害!”
江玉帆宽心的“哦”了一声,道“那我们走吧!”
说罢回头,神情一惊,发现邓天愚并没有跟来,不由脱口急声道“邓庄主没来?”
“独臂虎”立即不屑的说“盟主放心,只要‘蝌蚪钉’还在他肩上,跑不了他就是!”
“风雷拐”赞同的揣测说“他可能和关村长在林外等咱们……”
话未说完,林外突然传来“黑煞神”的怒声大喝道“放你娘的屁,俺盟主恨不得吃你的肉,剥你的皮,他会饶了你……”
“黑煞神”的喝声未落,接着响起关村长的惶急高呼“江盟主救命,江盟主救命!”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脱口急声道“我们快去,芮坛主又在闯祸了!”
说话之间,飞身向林外扑去。
佟玉清立即催促道“玉弟弟,你要先出声喝止他呀!”
江玉帆一听,扑飞中,立即施展“千里传音”的功夫,按喝道“芮坛主不可胡来!”
怒喝声中,飞身扑出林外,举目一看,只见秃子憨姑站在官道一旁,和邓天愚打斗的“黑煞神”,刚刚一脸愤怒的飞身跃开!
那位关村长,早已神色惊急的逃到官道的十数丈外,仍在不停的喊“江盟主快来”。
邓天愚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看来他被“黑煞神”追杀得的确手忙脚乱了一阵,肩上的剧毒蝌蚪钉,对他施展身手,也不无影响关系。
“黑煞神”和秃子王永清一见江玉帆飞身扑出枯林外,那里还敢神气,两人俱都一脸愧色的垂手低头肃立。
憨姑沈宝琴,虽然也恭谨的站在那里,但她的淳厚憨实的脸上,却没有惶愧之意。
邓天愚一见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到达,急步迎了过来,同时惶急的说“贤侄来得正好,老朽险些丧命在这位大侠的飞抓之下!”
“黑煞神”和秃子见邓天愚称呼盟主贤侄,虽然不服气的瞪了邓天愚一眼,却知道险些又闯了一件祸事。
江玉帆一见邓天愚迎来,急忙刹住身势,含笑歉声道“小侄一步来迟,让你受惊了!”
邓天愚何等狡猾,他早已看出继续赶至的“悟空”等人,俱都以厌恶的目光冷冷的望着他。
这时一见江玉帆向他道歉,赶紧正色说“这都怨老朽没有跟随前去……”
话刚开口,佟玉清已冷冷的说“万一林中来的少年是你认识的,岂不让你左右为难?”
如此一说,江玉帆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口口声声要杀江玉帆的人,也很可能是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子弟或门下,万一他邓天愚在场被对方指出责骂,岂不难堪尴尬?
再说,来人冒犯了江玉帆,即使不被“鬼刀母夜叉”等人所杀,也很难讨得了好,万一少年歹徒被打重伤,将来少年的尊长指责他在场不施援手,岂不又多树了一门仇家?
如今,迥避不去,即使少年歹徒被杀,他也可推说未曾入林,不知实情,以未在现场来推卸责任。
现在,偏偏被聪慧多智的佟玉清看破了他的居心诡计,不由涨得老脸通红,赶紧含笑分辩说“佟女侠误会了,老朽绝无此意,实因关村长非吾道中人,因而老朽代江贤侄陪关村长于此……”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跟在朱擎珠身后的“铁罗汉”,继续笑着说“再说,那位朱姑娘早在南山口内,已经知道这位少侠是谁了!”
惨玉清轻哼一声,本待再说什么,但脸上余悸尤存的关村长已神情惶惶的走了过来。
江玉帆一见,急迎两步,连声道歉。
关村长则紧张的一指“黑煞神”,强自笑着说“这位大侠一见邓老英雄就骂,抡起那条练子就打,要不是江盟主来得快,恐怕早出人命了!”
江玉帆歉然含笑道“这都是误会!”
说罢,剔眉望着“黑煞神”,怒声道“芮坛主,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回头看!”
说着,学手指了指十里外的云雾山。
众人循着指向一看,只见十数里外的峰岭间,火光微现,但却浓烟蔽天,直伸正东,染得刚刚升起的朝阳,也变成了一个紫红血球!
但是,垂手低头的“黑煞神”和秃子,那里敢回头看,依然默默肃立原地。
江玉帆继续怒声说“现在正值残秋,气燥物干,你差一点烧光了一座云雾山!”
话声甫落,秃子王永清“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低头仅愧的说“盟主,卑职知错了,请盟主姑念属下初犯,不知厉害,从轻处分吧!”
江玉帆和“悟空”等人一见,俱都楞了,因为他们都一直认为这把大火是“黑煞神”放的,没想到却是秃子。
就在众人一楞之际,“咚”的一声,“黑煞神”也跪在地上。
只见“黑煞神”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文.學網愁眉苦脸的说“盟主,是俺的错,请处分俺吧!”
这时的朱擎珠,正好抓住了教训“铁罗汉”的机会,于是、悄悄一扯“铁罗汉”的大耳朵,低声道“你看到没有?盟主厉害不厉害?”
“铁罗汉”眨着一双大眼睛,神情紧张的咧着大嘴,连连点头低声道“厉害厉害,比师祖奶奶还厉害……”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望着“黑煞神”和秃子,怒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火是谁放的?”
“黑煞神”一听,立即抬起头来惶声道“火是俺放的,点子是秃子出的……”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得意的说“怎么样?俺就知道,一定是秃子‘唆着憨狗上墙头,当头擦了一石头’,怎么样,说对了吧?”
“鬼刀保夜叉”却望着秃子接口说“当初在惠山破庙里结盟的时候,你赞成谁犯了错就脱下谁的裤子打屁股,现在你看着办吧!”
如此一说,不少人笑了,十一凶煞的心坎里,也不由涌上一阵温馨的亲切神情!
“悟空”,“一尘”,“风雷拐”几人,彼此一施眼神,同时向着江玉帆,躬身施礼,纷纷央求道“望盟主看在两人初犯上,宽恕两人一次!”
江玉帆一见“黑煞神”三人回来,积在心头的郁闷和不快,早已一扫而光,再说,早在“黑虎岭”下,他已宣布不处分“黑煞神”了,这时自然不便再加处分。
是以,望着“悟空”和“一尘”,沉声吩咐道“两人各记过错一次,下次再有过错,两过一并处罚!”
“悟空”和“一尘”同时恭声应了个是,并望着“黑煞神”两人,沉声道“还不谢过盟主!”
“黑煞神”和秃子一听,挺身站起,同时抱拳恭身道“多谢盟主!”
一旁的关村长趁机哈哈一笑道“诸位一夜辛苦,想必早已饿了,就请诸位上马吧!”
江玉帆回头一看八名庄汉拉的马匹,知道“铁罗汉”骑的也是一匹黑马,但邓天愚和关村长却都无座骑,因而关切的问“不知关村长的府上在那个村落?”
关村长愉快的举手一指一里外的一座较大村庄,含笑道“喏,就在那座小村上!”
江玉帆一看,只见村上树木高大,但大部叶落技秃了,因而清楚的看到村上大约有百多户人家,在山前的几座小村中,算是较大的了。
由于距离不远,江玉帆谦和的一笑道“既是眼前这座村子,不必上马了!”
于是,关村长引导着江玉帆几人在前,秃子哑巴和拉马的八名庄汉跟随在后,迳向小村前去。
由于乡道狭窄,只能两人并肩前进上十几人,再加上三十匹马,迤逦不下百丈。
“鬼刀母夜叉”和“独臂虎”,几人俱都关心“黑煞神”的放火经过,因而,同时低声问“歪嘴,那么大的风,你怎的敢去放火呀!”
“黑煞神”懊恼的一瞪眼,没好气的说“奶奶的,就坏在风大上啦!”
“独臂虎”立即不解的问“怎么呢?”
“黑煞神”正色解释道“盟主和你们走后,俺和秃子憨姑娘三人只好坐在树底下养精神,可是俺越想越气,尤其听到你们那边后崖上,当当敲锣,呐喊震天,俺的屁股就像坐在蒺藜上,那里还坐得住?
秃子看出了俺的心事,立即对俺说‘歪嘴,你不是跟你舅舅学了许多兵法吗?’俺当时听得精神一振,立即说‘是呀,姓孙的,姓吴的,俺都学过!’秃子立即没好气的说‘都学过有啥用?要能够应用才行!’俺当时眼珠子一转灵机一动,立即想起了‘声东击西’,可是秃子却骂道‘歪嘴,你他娘的就没有听说过赤壁鏖兵和连营七百里吗?’当时俺听得吓了一跳,这么大的风放火,那还得了?可是秃子却说照胡医道长老杂毛你计划去作,烧一小堆儿干枝枯叶,虚张声势,狭谷口留下憨姑娘隐在石后向断崖上丢石头,这样也可使对方不知道咱们究竟来了多少人。
秃子这么一说,俺当然赞成,留下憨姑娘一人在狭谷口,俺和秃子马上绕到了虎尾岭后,俺是觉得,风是由西北吹来的,冒起来的烟正好向虎头峰的‘二仙宫’吹去。
憨姑娘这边很成功,向着两道纵岭上悄悄的乱丢石头,惹得断崖上果然放下了大石头,可是俺和秃子可惨啦……”
“鬼刀母夜又”立即忍笑问“怎么了,火烧了屁股啦?”
“黑煞神”愁眉苦脸的正色解释说“不是烧了屁股,是烧了脚啦!”
“鬼刀母夜叉”和哑巴立即低头去看“黑煞神”脚上的那双纳边双缘的抓地虎鞋,果然烧焦了好几块。
但是,“独臂虎”却忍笑问“怎么着,你们拿脚踩啦?”
“黑煞神”立即懊恼的正色说“可不是?最初堆了一小堆枯枝干叶,烧起来烟又淡火苗又小,在虎头峰上‘二仙宫’饮酒观舞的两个老怪物那能看得到?秃子就说找大木头来烧。
俺当时就有点担心的说‘秃子,恐怕不行吧?’秃子却不以为然的说‘怕啥?烧起来两个人的尿都可把火救熄了!’俺一听也对两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看不住一小堆火?找大木头去!这一找大木头可不得了喽……”
“独臂虎”立即追问了句“怎么,火烧大啦?”
“黑煞神”依然有些懊恼紧张的说“俺和秃子回来一看,俺的亲娘祖奶奶,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了一大片……”
走在前面静听的“铜人判官”,突然回头问“你们两人的尿呢?”
“黑煞神”没好气的一瞪眼,无可奈何的说“那里还有尿?屎倒快吓出来啦!”
诂未说完,附近的几人都哈哈笑了,就是走在前面的陆佟朱韩阮五女,也忍俊不住的掩口笑了。
秃子气得满面通红,急步奔了过来,正待说什么,在前引导的关村长,已大声谦和的笑着说“诸位大侠到了,那就是寒舍!”
众人举目一看,果然到了村前,只见当前村边一座宅院,黑漆门楼,八字粉墙,院内厅舍清晰可见,看来倒有几分像中原乡绅之家。
在关村长的热诚肃请下,大家依序进入门内。
由于村上的壮汉都去了“黑虎岭”救火,马匹仍由八名庄汉留在宅外照顾。
门内是座七八尺高的灰砖迎壁,院中两厢房门大开,仅有三阶的客厅上,站着几名妇女,厅中果然早摆好了三桌酒席。
几名妇女一见,立即迎下阶来请大家净面弹尘,由于关村长没有引见,这几名妇女可能是女仆或请来临时帮忙的邻人。
净面完毕,入厅就席,在关村长的热诚劝酒下,陆佟五女也都破例饮了半杯,“独臂虎”
和“黑煞神”等人,那就不必提了,更是酒到杯干,壶底朝天。
江王帆要在小村上停留一两天,完全是为了等候秃子憨姑和“黑煞神”,如今,三人都回来了,自然无须再停留下去。
但是,多日来大家一直没有得到休息,再说,“多臂瘟神”邓天愚的钉伤,也必须为他治愈。
撤席献茶之后,江玉帆立即望着“一尘”道人,询问道“右护法……”
话刚开口,“一尘”道人已欠身恭声道“卑职在!”
江玉帆先看了一眼邓天愚,才继续道“你看取出邓老庄主肩上的毒钉,需要多少时间?”
“一尘”道人欠身恭声道“有两个时辰足够了!”
邓天愚在旁赶紧抱拳含笑道“全仗道长的精绝医术了!”
江玉帆继续望着“一尘”道人,说“今日休息一天,傍晚就可以动手了……”
“一尘”早已看透了盟主的心意,是以,未待江玉帆话完,立即正色说“为了尽快起程赶往西域大雪山,卑职稍时就为邓老庄主诊治!”
邓天愚知道江玉帆等人前去西域是为了捉回他的女管家“红飞狐”,是以,老脸一红,赶紧望着江玉帆,歉然含笑道“江贤侄,丁月梅的事,从今以后咱们就不用再提了!”
“黑煞神”见邓天愚一口一个“江贤侄”,气得咬牙切齿脸发青,但他自知是待罪之身,那里还敢插嘴,只能偷偷的哼了一声。
但是,江玉帆却谦和的说“我们前去大雪山,并不单为了贵庄潜逃西域的‘红飞狐’,我们也为了劝导西域恶魔‘乾坤五邪’,开放大雪山区,使人人可以进入采雪参,觅雪莲,猎狩雪熊雪狸……”
话未说完,老脸通红的邓天愚,早已连声应了两个是。
江玉帆立即望着“一尘”道人,吩咐道“马上准备为邓老庄主取钉的事!”
“一尘”道人恭声应了个是,当即由椅子上站起来。
关村长一见“一尘”道人站起来,也急忙起身问“道长都需要些什么,尽请吩咐,小民好派人准备?”
“一尘”道人一笑,谦和的道“不需要什么,麻烦村长找一间僻静小房就够了。”
江玉帆深怕“一尘”道人故意折磨邓天愚泄愤,因而正色问“邓老庄主肩上的毒钉,你准备怎么个取法?”
“一尘”道人见问,自然明白江玉帆的意思,赶紧恭声道“一种方法是用刀将肩肉剖开,取钉放血,敷药包扎,休养半个月就好了……”
老奸巨猾的邓天愚,深知十一凶煞个个嫉恶如仇,他也正在担心离开了江玉帆,“一尘”
道人会趁机给他许多苦头吃。
是以,未待“一尘”道人说出第二种方法,赶紧豪气的一笑道“用刀割肉,何需另觅静室?老朽虽不敢与昔年刮骨疗毒的关二爷相比,但这点痛苦,老朽还自信挺得住!”
“独臂虎”和“黑煞神”,以及“鬼刀母夜叉”和秃子憨姑几人,也在旁异口同声的说
“胡医道长右护法,人家‘瘟神’都不怕,你这烧香念经的老道还怕啥?就在大厅上动手算啦,也好让咱们瞧瞧,你的医术是否真有一套!”
“一尘”道人无可奈何的一笑道“好吧,就在此地吧!”
“独臂虎”和“黑煞神”一听,立即兴奋的站起来,当先将中央的一张圆形檀桌移开!
“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不屑的讥声道“这不是杀猪过年要压岁钱,看你们两人高兴的?”
心情既焦急又紧张的邓天愚一听,老脸顿时红了,误以为“鬼刀母夜叉”诚心在骂他。
但是,抿嘴微笑的佟玉清和陆贞娘,却知道“鬼刀母夜叉”是句无心的话。
中央桌子移开,秃子也急忙搬了张椅子来,关村长也命令一个中年妇人进内拿来一个磁钵准备接血。
“一尘”道人却在袍内腰下的软囊内,取出一个油布包来,就在圆形檀桌上将它打开。
江玉帆等人一看,只见油布内包着的,俱是些寒光闪闪,畸形怪状的锥钳铗。
“独臂虎”一看,不由“啧啧”两声,自语似的赞声说“看不出你老杂毛,还真有一套!”
说话之间,“多臂瘟神”邓天愚,已强自镇定的坐在秃子移过来的大椅上,解开前襟三扣,将肩头伤处露出来。
江主帆等人一看,只见邓天愚的肩头伤处,红肿虽然消了些,但黑紫情形,仍未见减。
一直跟着朱擎珠不讲话的“铁罗汉”,一见邓天愚肩头上的伤处,急急奔了过去,注目向着邓天愚的肩头一看,立即大惊小怪的嚷着说“嗨,这种暗青子有毒,这个要用火铁烧呀!”
说着,举手一指刚拿起一柄锋利弯刀的“一尘”道人,指责似的大声说“嗨,你这老道不可乱夹呀,这个不能用刀挖呀……”
话未说完,纤影一闪,朱擎珠急步奔了过去,叭的一声打了一巴掌,同时瞠声说“你懂得什么,快回去!”
说话之间,在满厅人众既惊讶又好笑的情形下,不由“铁罗汉”分说,硬把他拉了回去!
但是,“一尘”道人却惊异的急声说“朱姑娘请不要拉张小侠!”
如此一说,全厅的人一楞,供都肃静下来。
朱擎珠心知有异,只得把拉“铁罗汉”的手松开。
只见“一尘”道人,神情严肃,但却以谦和的声音,望着“铁罗汉”,问“张小恢,为什么要用火铁烧?”
“铁罗汉”被问得不停的蹙眉咧嘴眨大眼,有些胆怯的看一眼朱擎珠,摇摇大头,道
“俺不知道。”
朱擎珠知道“铁罗汉”怕她,因而亲切的一笑,道“大聪弟,你尽管说,珠姊姊不打你!”
“铁罗汉”有些着急的突然提高声音道“俺真的不知道嘛!”
“一尘”道人眉头一皱,十分不解的问“那你怎的知道应该用大铁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