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禅师听了这话,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可老衲还要守护着这寺中一众僧侣。”随即打坐,默默念着心经。
白头翁抱着小晏辞坐在了寺门前,他深知自己最后一番话的重量,就看这大悲禅师如何做了!
他打发一众随行之人,回烈鸢宗报信,将青梧与顾润之之事诏告天下。
要知道这修行一道,极是孤独苦闷,能够走到大悲禅师这个境界的人也寥寥无几,突然之间要他舍去半生的修为,实在是强人所难,他们是修仙又不是真正的神仙。
白头翁也深知自己是强人所难,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幼小的外孙就这么在他面前死去了,若是要他一半的仙元修为,他自然是肯的,奈何他的仙元修为也没有用啊!
祖孙二人在寺外山门前,等候了两天两夜寸步未离,小晏辞还被喂了一些米汤,白头翁早已入了不用按时一日三餐吃饭的境界,可人生在世有许多习惯是改不了的。
这时天边飞来了几只鹏鸟,是日、月令主。他们前去神医谷取来了清风丹。
白头翁赶紧和了水为小晏辞服用下,就在众人要离去之时,寺门打开,一小僧侣送了一丸大悲禅师所赠的秘制丹药。白头翁跳上大鹏鸟怀信的背,一行人又向着神医谷赶去。
这神医谷主华清风拼着毕生的医术和心头血肉,堪堪救回了小晏辞一命,然而他自己却是元气大伤。
白头翁施展欲御阳决,为其疗伤,而后二人大聊当年的趣事,追忆往昔,当时二人的神采英姿天下皆知,多少人仰慕之极,又不知有多少仙门子弟倾心于这二人。
奈何一人娶了操同为名派的掌门千金初南仙子,一人沉迷修仙医术不可自拔。
这么多年以来,两人已渐渐至大成,相貌都停留在了四十岁左右,英俊的脸庞爬上一丝皱纹,满头华发,也渐渐升白。
偏着华清风却像老顽童一般,玩儿心不泯。时常做出些搞怪的东西,来捉弄门下弟子,每当白头翁来时,这门下弟子总要一拥而上,围在他身前向他诉苦求饶,期盼他能够劝诫住华清风,让他不要再做这些少儿间的把戏。
想着白头翁在烈鸢宗,在归尘青,都是一派英勇睿智,不管天崩地裂,我自归然不动的宗主典范。
奈何到了这神医谷,变像一个三岁孩童一般,同华清风一起联起手来,捉弄着谷中的人儿和花草。
这神医谷多年以来栽培花草树木,早已使这些山间精灵,开启灵智,脱胎换骨。每一株花草都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就连他们采花入药之时,也都是剪其枝叶,不会连根断掉,留着根部让他们在肆意生长。
偏巧着白头翁和华清风玩到一处,可真是令谷中大乱,人与花草树木都不得聊生。
不是将这柳树的枝条,与槐树的绑在一起,就是将那向日葵的花瓣与牵牛花缠绕在一起,又或是将山后的寒潭灵泉,用各式各样的招数浇灌花草树木身上。
这个寒潭灵泉,顾名思义寒冷无比,对于人疗伤,或制药倒是大有益处,可这些花花草草哪里忍受得了如此酷寒。
只好不做任何遮挡的站在大太阳下,以其太阳之力驱走身上的寒流,每一株花草都被晒的头昏脑胀。每当这时,白头翁和华清风就会在屋檐下看着笑成一团。
这些花花草草,既已生出了灵智,自当会做法寻求报复,经常在夜晚翻出几株花草树木,结出一条长长的枝桠,伸到白头翁的房里,打扰他睡觉,又或者将他们的房间门紧紧捆住,不让他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