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神父的小马驹背上驮着两壶珍贵的蜂蜜酒,他后面跟着的老酿酒人则背着一大桶新鲜的麦酒。
事实上,老酿酒人在出发前问过玛蒂尔达她的战马是否也可以驮一桶酒过去,不过这个平时挺好说话的姑娘却异常顽固地拒绝了——她的战马除了骑士和镶了银饰的马鞍外,什么东西都不载。
老村长手里抱着一大块圆干酪,他旁边的猎人比尔背上背着一头已经开膛处理过的野猪。小克莱因跟在他们的后头,一只手拎着一只灰兔。可以预见,今天的宴会食物绝对会非常丰盛。
“瞧瞧这里,”走在最前面的詹姆斯神父眺望着磨坊后面大片大片被绿茵茵的草地覆盖着的缓坡说道,“这里的土地非常适合开垦和放牧。”
“当然,”抱着蜂蜜罐子的埃尔克莱说,“这片河滩的土地似乎比弗尔徳村的田地要更加肥沃。”
一行人沿着河滩缓坡上草地中的小径走了一会儿,来到了这座小丘陵的顶端。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延伸到地平线尽头的平原。
广袤的森林和大片的草地交错散布在这片充满生机的沃土上。在一处草地和森林交界的地方镶嵌着一座如蓝宝石一般安详宁静的村庄。
“我亲爱的上帝,这真是个美丽的地方。”酒娘爱丽丝捂住了嘴巴。
“或许那片林子里会有我感兴趣的草药。”药师阿瑟罗饶有兴趣地说道。
“那个村子应该就是埃斯拜村了!”石匠莱安在心中暗暗想道。
莱安从远处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座村庄,令他得意的是,这座村庄就如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村庄一般,远没有他在弗尔徳村建造的村墙木堡防备周全。虽然这对于西蒙来说并不算个好消息。
“看来我又有活儿忙了!”莱安暗暗对自己说道。
走了没多久,大家便经过了一片开垦过的农田,此时的田垄上已经长出了新苗,却远没有弗尔徳村农田里的新苗那般繁茂健壮。
“我想我们得在这多建造几个显圣坑,让上帝救赎我们的荣光覆盖这片可怜的土地!”詹姆斯神父摸了摸他那满是胡茬的下巴。
实际上,在见识了今年弗尔徳村的农作物新苗后,詹姆斯神父已经接受了这种新奇的增产方法。虽然他没在圣经里找到任何相关概述,但发生在他眼前的神迹可不会作假。
今天是礼拜日,路两旁的田地上一个农夫的身影都看不到。一阵风吹过,站在稻草人肩膀上的大山雀扑腾一下展翅飞向了远处的树林。
“嘿,翰恩!”
“日安,神父,”在埃斯拜村门口半睡半醒着站岗的翰恩被吓了一跳,连忙对着旁边另一个站岗的士兵说道,“蠢货,快帮我一起把拒马挪开,神父他们来了!”
翰恩他们将拒马挪开后,一行人进入了村内。
詹姆斯神父想,他们这行人真的很难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他们中有穿着白袍的神职人员,也有骑着战马的贵族小姐;有背着猎物的猎人,也有一身草药味的药师……
果不其然,几乎每一个遇见他们的村民目光都被吸引住了。
“老鲍赫,”领头的詹姆斯神父在面孔陌生的村民中找到了戴着尖顶诺曼盔的熟悉身影,“带我们去见西蒙阁下吧!”
“好的,神父,请随我来。”在村中央广场边巡逻的老鲍赫挤开了几个好奇的村民,让他们给神父一行人让开一条路。
……………………………
“我回来了。”
烈阳当空,一匹拉着装有几桶酒的拖车的驮马在树桩酒馆前停下。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踩着马蹬下了马,用他那油腻的双手卸下了满是灰尘的软牛皮马鞍。
“嘿,赫尔塔,好久不见。”
这是一个让赫尔塔觉得有些耳熟的声音,但他就是记不清是谁了。当他回头看到室外酒桌上那个森民打扮的壮汉时,他惊讶极了,眼睛睁得比牛铃还大。
“克里格!?你不要命了吗,居然敢大摇大摆地坐在我的酒馆里。你当治安官和卫兵是眼瞎的饭桶吗?”赫尔塔显然还没有明白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村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走一条林间小路回村里的,为了躲避之前村口那个贪得无厌、每次都要蹭他一口酒喝的卫兵。不过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村子中巡逻的士兵好像都是生面孔,装备也更为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