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领主了,治安官撤回了对我的拘捕令。另外,我要重振我的木匠铺,我接了一个新活儿,我得为我们的新领主制造一批长弓……”克里格一边吃着豌豆糊,一边对着赫尔塔说道。
“不,不!昆尼尔男爵和他的继承人呢!?”赫尔塔看上去一脸难以置信,手中的软皮马鞍差点掉在了地上。
克里格想,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赫尔塔怎么这么激动,莫非他还和昆尼尔男爵的家族保持着某种关系吗?
“昆尼尔男爵死了,他的继承人逃到弗兰德斯公国去了。”
“见鬼,啊!”赫尔塔大声发起了牢骚,不过他注意到了一个朝这边走来的巡逻士兵向他投了目光,于是又连忙压低了声音,“真是该死。”
“不过你可算是赶上好时候回来了,今天新男爵西蒙大人将会举办一场晚宴,他邀请了所有村民参加。”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赫尔塔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并不高兴。
他走进了酒馆,拥抱了一下他的妻子蒂娜,接着毫无征兆地扇了一旁的女奴梅莉一耳光。
扇完之后,他似乎还不解气,他又从旁边抄起了一个结实的橡木板凳砸向了那个可怜的女孩,被砸中的梅莉尖叫着蜷缩到了墙角,眼角涌出了眼泪。
“嘿,你在做什么赫尔塔,”克里格冲进酒馆,用手指着喜怒无常的赫尔塔鼻子大声喊道,“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疯没疯不需要你来评判,这不关你的事,”赫尔塔看上去十分激动,说起话来唾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这个没教养的小婊子看我回来了就跟见了鬼似的,一声不吭。我给我这不听话的奴隶长长教训而已。”
克里格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许酒馆老板真的在暗中和昆尼尔男爵家族有着某种关系或者利益牵连。他现在毫无征兆的暴怒看似是在针对无辜的梅莉,实际上更像是为了掩盖他对昆尼尔男爵家族没落的愤怒宣泄。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毫无缘故地殴打梅莉,我也会狠狠地揍你。”克里格义愤填膺地攥紧了拳头。
“就为了你这个怀了孕的低贱同胞!?”赫尔塔在心中腹诽,却没骂出来。
和克里格彻底闹翻对他没有好处,克里格很强壮,虽然他爱管闲事,特别是维护他那同为凯尔特文化的女奴隶同胞,但不得不说,他在酒馆里消费起来大手大脚,丝毫不吝啬金钱。
“我每次打她都是事出有因的,这次也不例外。”赫尔塔虽然嘴上不多承让,但至少没再继续打梅莉了,他拍着软皮马鞍上的灰尘回到了柜台,头也不回地说道,“梅莉,去把我的马牵到马厩,把拖车上的酒给卸下来,我就原谅你了。”
“切,这个欺软怕硬的老混蛋,”克里格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大口酒,“总有一天,我要搞清楚你到底和昆尼尔男爵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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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来临,黑夜将至。今天的埃斯拜村除了领主厨房有滚滚炊烟飘出来之外,其他的屋子几乎没有一栋飘出炊烟的。
村民们在听说晚上有新领主的晚宴后,几乎没人选择自己在家生火做饭了。他们不是舍不得柴火,而是舍不得粮食。
自从上次征战争税的天杀税官把这搜刮得一干二净之后,就连较为富裕的自由农都没再有人能做到餐餐吃饱肚子了,更别提基督教眼中“令村民们羡慕“的罪行——暴饮暴食。
本着能节约一点粮食就节约一点的村民们经常会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跑到田垄附近的山坡上采集蒲公英,拿回家后丢进锅里,再放半个洋葱和芜菁,放上一点燕麦一起炖煮,这就是他们所谓相对节约的一餐了。
除了这次的领主宴会,他们还希望每周的礼拜日能够多喝几口金圣杯装的修士们自己做的优质葡萄酒,多吃几块教堂中用白面粉做的圣体饼。
“村长,你可比这个村子里油嘴滑舌的杜登村长要好多了,”西蒙将一卷村长统计用的羊皮纸平铺在了桌子上,一边看一边满意地点头。
弗尔徳村的酒馆已经建好了,目前是老酿酒人和爱丽丝在经营。除了西蒙吩咐过的冰库里的贵腐酒不能拿来出售之外,其他的就比如麦酒呀、黑麦啤酒呀,果酒呀,都挺受来来往往的雇佣兵和商人们青睐的。
最夸张的是,一个路过的雇佣兵为了在弗尔徳村的酒馆中喝更多的酒,身无分文的他不得不拿自己身上的盔甲来抵押。这可难倒了要和西蒙分账的老酿酒人。
西蒙想,或许当他将一处庄园分封给了胖子之后,可以让胖子在那个庄院中种植葡萄。现在酒水的需求挺大,从其他领地进口葡萄酒实在是太贵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自产自用甚至远售,减少成本。
“老爷,宴会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米勒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桌前。
“好的,”西蒙啪嗒一下收起了羊皮纸,“我知道了,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