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靳煜几乎是从塌上弹起来,终究还是出事了。
“谭瑞!”靳煜的拳头紧握,若此人在自己面前恨不得一拳捶在他脸上。
谭瑞便是工部尚书,他几乎是和靳煜同一时间收到的甘江洪水的消息,此时已经在自己府上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往年都没事,怎么偏偏今年就出事了!
府上的下人匆忙跑回来,谭瑞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奔过去,“怎么样?”
下人来不及喘匀气,“老爷,裕王府一听我是谭府的,压根就不让我进门。”
“混账,往年的银钱他也没少要,这会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宋大人府上呢?你可去了。”
下人神色慌张,“去了,只是我去的时候,宋大人已经被皇上请进宫了。”
“什么!”谭瑞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宋岩深夜进宫,也见陛下对此事的重视。
下人焦急道:“大人,您也收拾收拾吧,小的回来瞧见京中大人府上皆掌了灯,只怕都等皇上召见呢!”
“是是是,还没到最后的关头,决不能叫皇上瞧见我这副模样,快快为我更衣。”
谭瑞才换过衣裳,还没来得及打理鬓发,就被宫里的人请走了,一路上小轿颠簸,新换的衣裳已经被汗溻湿了后背。谭瑞擦擦额角的汗,瞧瞧掀开轿帘往外看,幽深的宫道只在两旁点上一豆灯光,整个宫城像一只静静蛰伏的猛兽,张开大嘴吞吐,谭瑞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囫囵个的出来。
上书房灯火通明,谭瑞到的时候,上书房殿前已经占满了人,玉弗成、高太傅站在前头,除礼部尚书外,六部尚书皆站于此,两旁还站着些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钦天监的正使也站在门口,空气凝住一般,逼得人无法呼吸。
谭瑞进得上书房,便顺势跪下,“微臣来迟——”
靳煜一脸不耐的打断他,“站着说话。”
谭瑞诚惶诚恐的站起来,顺势朝宋岩的方向瞥了一眼,见着宋岩一脸淡定,谭瑞也稍稍放心,钱是大家一起拿的,既然他不担心,自己想来也无事,殊不知自己的这点底早就被手下的卖了个精光。
靳煜抬手点了点玉弗成,示意他继续,玉弗成躬了躬身接着道:“陛下,臣以为,此时当务之急并非是追究水坝失修一事——”
谭瑞松了一口气,只要现在不追究,只要给他时机,这口锅就落不到他的头上。
“眼下最要紧的是派人到甘江一代,平抚灾民,拨款赈灾,补种庄稼,甘江一代遍地良田,若是荒废一年,只怕秋时当地便无粮可用。另还要着人就地掩埋牲畜,防止瘟疫,控制灾民流窜。”
靳煜在底下这群人里扫视一圈,语气威严,“众卿以为呢?”
“玉大人所言甚是。”众人皆附和,唯有高太傅面露担忧。
“既然如此,玉大人便定个可行的方案来,尽早呈上来。时候不早,众卿家散去吧。”
“微臣告退。”
“高太傅留步。”
谭瑞来只是打了个酱油,见皇上让众人退下,忙不迭的往外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寻找宋岩,就见宋岩一脸怪异的看着殿内的高太傅。
“宋大人——”谭瑞觑着众人的神色,悄悄靠近宋岩,却被宋岩的眼神吓退,不敢再靠近。
原本占满人的上书房现在只剩靳煜和高太傅二人,
“朕方才瞧太傅神色有异,可是有异议?”
“回陛下,臣确有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