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状极欣慰,两人就此别过不提。
……
且说崇武告别阮平,折而向东。他一刻也不停歇,只两日就到了蒙山地界。沿途却见不少官兵厉兵秣马,盘问甚急。他不得已尽拣山间小径行走,倒也悠然。
这一日进了蒙山西麓,忽见山麓两旁刀枪齐举,冒出一彪人马。
这伙人呼喝而下,围住崇武道:“哪来的贼人,看你鬼鬼祟祟,莫不是官兵哨探?”
崇武心知是蒙山响马子一路,忙道:“在下韩寂,不知丑爷、胡子爷可在山中?”
其中一个头领拨开两旁,急忙下马道:“尊驾可是韩二爷崇武当面?”
崇武点头应是。那头领深施一礼道:“小的们不识二爷,真是没脸了。好叫二爷知道,大爷、三爷、四爷俱在山中,每日期盼二爷,焦急无比。”
崇武问道:“为何山中戒备森严,尔等刀枪齐备,戒惧甚深?”
那头目答道:“前几日三爷先回山中。后又有三个贵客上门,只说是二爷朋友。未几忽有大批官兵围山,丑爷命我等把守各路,是以摆出如此阵仗。”
崇武心知这伙官兵怕是为了曲旦而来,忙道:“寻两个伶俐的,带我回山去见诸位兄弟。”
那头领自去安排不提。
崇武随两个响马子到了山中,心中忧怀难解。忽见胡大酉、丑奴儿、阮七、胡子、李锡九、王存厚、曲旦及一众头领迎在山前,心中一热,道:“崇武见过诸位兄弟,深秋天凉,怎可久立寒风之中。”
丑奴儿早迎了上来,握住崇武双手道:“听闻二弟在山外历尽艰辛,愚兄心中直似火烧也似,恨不得点齐人马,杀进东平。若不是小七劝着,说是等你回来再做计较,丑某早就提兵西去了。”
阮七在一旁道:“二哥对俺说了,让俺莫要轻举妄动,俺服二哥,还能不听他话不成?”说罢一把拉过崇武,道:“这几日不见二哥,小七心里没着没落的,今日咱们兄弟齐聚,便是刀山火海也闯得。”
胡子在一旁问道:“现下官兵围了蒙山,二哥你看咋弄?”
崇武轻握其手,未答话看向曲旦道:“曲兄进了蒙山,可还安逸?”
曲旦在东平蒙崇武冒死相救,又兼颠沛良久,此刻见了他心头大定,拱手道:“多亏吾弟,曲某在此处安如泰山。只是连累了诸位好汉,心中愧疚。”
崇武轻抚其肩,又对李锡九、王存厚二人示意,转身对众人道:“秋风甚急,咱们进屋再说罢。”
众人进了屋中,纷纷坐定。
崇武先对阮七道:“好叫小七知晓,我这次见了阮叔,他安然无恙,正在营救家人,勿要担心。”又道:“如今曲兄进了蒙山,阮叔再无掣肘,你家人应当可保无虞。”
阮七道:“如此俺心中安稳了,二哥且说外面这伙官兵,咱们怎生料理?”
胡子插言道:“如要和他们见仗,只怕朝中都觉咱们蒙山扯了反旗。那时官兵来了一波又一波,咱蒙山永无宁日了。”
阮七瞥他一眼道:“反了就反了!我看天下苦于苛政久矣,早晚必乱。直娘贼来犯蒙山,不打他娘的还能怎地?”
响马子中几个头领无法无天惯了,也跟着嚷道:“反了!反了!丑爷闹个皇帝当当,咱们都混个大官儿做!难不成他曹家天下,咱们草莽就坐不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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