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笑道:“公子莫要如此客气,顾诚只是个下人罢了,当不得您施礼,即是公子客人,便随我进来罢。”说罢转身先行,引着二人进得府中。
初时崇武二人在府外已觉顾府一派高门气象,待进得府来,只见庭院深深,不知几许;假山重楼,回寰往复。两人走入其中,竟似在画中穿行一般,不由一阵目眩神迷。
这时崇武心中疑惑,问道:“按说我一个外人不该说这些,只是按捺不住。敢问老丈,这府中景观器物细看样样违制,不怕招祸么?”
顾诚笑道:“小哥儿确是好眼力,不过说起这事,你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他回头对二人说道:“这府上原是豫王府,几十年前那一代豫王谋反事败,被先帝爷销爵灭族,是以此府空置。后我顾家上代家主顾讳惟明公因征羌事立下大功,先帝爷钦赐此府为其家宅,并敕曰‘一应违制事,毋庸更改,许顾家沿用,以彰其功’,是以这府中才有如此气象。”
三人说着话到了中院,顾诚引着二人进了厅堂,笑道:“尊客少待,我这便去请少爷。”说罢转身离去。
崇武两个坐在堂上,只见厅堂宽阔,墙上密布名家字画,极尽奢华,不由暗暗咋舌。
过得片刻,忽见顾诚跟着一人进了厅堂。二人仔细一看,果然是那酒楼上的后生。阮七站起身道:“你是顾辰罢,七爷今日来了,你便划下道来,俺都接着。”
那后生冷笑道:“你个手下败将还敢聒噪?我便是顾辰,今日不把你俩拾掇服帖了,显不出我顾家手段。”
阮七大怒,冷声道:“昨日是俺托大,今日到得你家,也不多话,你家有多少手段,便都使出来,七爷眨眨眼便不叫好汉!”
二人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又要动手,那顾辰哼道:“这里不是好耍处,我家后边有个演武场,咱们去那打个痛快。我若找人帮手,仗着人多欺辱你俩,也不算好汉!”说罢转身就走。
阮七正在火头上,哪里按捺的住,当下就出门随着顾辰去了。崇武见状,无奈对顾诚道:“我这兄弟就是这般性子,老丈勿怪。”
顾诚微笑道:“年轻后生有些跳脱也好,再说我一个下人,尊客再莫要如此客套。”说罢和崇武两个也跟了出去。
四人前后脚到得顾府后院,忽见后院一片好大空地,四周满布各式兵器,西北角竟还有马厩,里面十几匹战马充斥其中,端的手面极大。
再看演武场中竟有几十人或站或坐立在四周,场中两人相斗正酣。
崇武和阮七两个面面相觑,那顾辰挠挠头道:“忘了今日是十五了,我家中后生家将都在今日演武。”
顾诚在一旁解释道:“每逢月中,这府中各房后生,并家将侍卫奴仆等,凡是会个三拳两脚的,都在这校场切磋一二,互相印证、以长补短,以示不忘先祖以武传家的祖训。”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这时顾辰引着几人到得校场高台上,那高台备下座椅胡凳,正中坐着一人。但见他四十余岁,一身便服,长髯浓眉,最显眼是额上有一道刀痕,不偏不倚,正在眉间。
顾辰见了那人,竟似有些惧怕,上前深施一礼道:“父亲大人在上,孩儿给您问安了。”
这时顾诚在一旁对崇武二人道:“这便是我家当代家主,顾无章顾老爷。”
忽听顾无章皱眉对顾辰道:“每月十五,各房均在此处演武,此乃祖训,你因何来迟?”
顾辰唯唯诺诺道:“禀告父亲大人,孩儿今日约了两个朋友来府上做客,是以迟了,还望恕罪。”
顾无章这才看向崇武二人,微微点头道:“即是客人,便请上座罢,且看看我府上武风如何?”
崇武见顾无章一眼望来,自家心头一跳,只觉他二目如电,好生凌厉。急忙拉过阮七,匆匆施礼坐下。
顾无章观看场中两人较技已毕,道:“二房许衡三大有精进,擢升为西院侍卫统领,赏宝钱一百。”又转头对崇武二人道:“不知二位来府上何事?”
阮七天不怕地不怕,冷哼道:“俺也不知,只是我二哥在迎客居一招败了你宝贝儿子,他有些不忿,邀我俩今日过府一叙。”
顾无章看向崇武,似笑非笑道:“哦?阁下竟能一招令犬子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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